“今年可多亏了彭大善人赊种子给乡亲们啊,否则哪里有现在的丰收,也只有彭大善人没有趁火打劫,给庄户人家一个活路,否则不说现在的丰收了,卖地卖小子卖哥儿的人家多着呢。”有人赞道。
“不错,去年雪灾的时候,就连县老爷都手忙脚乱的哪里顾得上这下面百姓的死活,也就彭大善人给受灾的人家送药送粮,到了春上青黄不接的时候又同意赊种子给受灾的人家,现在边上的庄户人家可恨不得把彭大善给供起来了。”
“可不是,看看隔壁的朱大户家,趁着受灾的时候手里又进了不少地,可现在也就那些不得已的人家才会租种他家的地,他家的租子又收得高,这种人迟早会有老天收拾的。”
“是啊,真把老百姓逼狠了……”下面的话不敢说下去了,不过朱大户家虽富裕,在这一带名声却因为彭大善人而糟糕得很。
“你们说的彭大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真有这么善心的人家?”
“呵呵,说到彭大善人,我们卢杨镇谁人不知,彭大善人姓彭名远,本不是我们卢杨镇人,只是当年于山中被猛兽所伤,滚落下来后正好被经过的彭家所救,经大夫诊治,因为头部受创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也是彭家人心善,看他不记得自己的过往又身受重伤就将他带回来,为他寻医问药。彭大善人伤好后自愿卖身为仆报答彭家,彭家也是厚道人家,没让他为仆而是做了长工给他一份活干。”有人解说起彭大善人的来历。
“那后来如何成了彭家人了?莫非被彭家收了义子不成?”好奇的当然也是过路人。
“哪里,说来也是彭家的缘分,这彭家原本有一个小子一个小哥儿,可这小子还没到成亲的年纪时就因为一场大病一命呜呼,彭家可不就剩下老两口守着一个小哥儿。老两口不是没想过要招哥婿,可自家小哥儿性子柔顺怕这哥婿品行不好最后反而守不住家业,宁愿把家业做了嫁妆给小哥儿寻个好人家,可这还没相看中人家却先看中了他们救下的那汉子,那汉子老实又勤快,小哥儿对他又生了情意,汉子无家可回于是为报答彭家自愿做了上门哥婿,当初在我们卢杨村可算得上是一段佳话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彭大善人是为了报恩让恩人可以留后,这也是难得了。”
“是啊,这几年下来谁不夸彭大善人的,就是当初妒忌彭大善得了钱财又得了人的人家,现在谁还会再说什么酸话,如今彭家小哥儿早生了个小子,可把彭家老两口乐坏了,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彭大善人,老两口只顾着带孙子了,哈哈……”
……
习武之人耳力自然不凡,丙十三将楼下的种种议论都入了耳中,对这彭大善人起了丝兴趣,想弄清这大善人究竟是真善还是伪善,他性子偏执,又嫉恶如仇,尤恨表里不一的人,倘若让他遇上了定要好好教训一番,若是那真善人,说不得兴致上来时也乐意为他处理一些麻烦。
等到众人口中的彭大善人离了茶楼,丙十三远远地跟在后面。彭大善人倒是生得高大壮实,不过丙十三心里总觉得有些违和感,真正的大善人,他遇到过,小时候就遇上那么一位,那人在别人口中却有凶人煞神之名,可从来不屑别人口中的名声,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只过着自己的日子。他时常在想,倘若当初不是凶人将他送出来送到组织中,他如今会是怎样的处境?或许是人见人憎面目可恶的恶棍,或许早已经一抔黄土这世上已无秦狗蛋其人,虽然组织中那几年受训的日子艰险,屡次从鬼门关闯过,他都凭着一口劲气闯了过来。他想,哪怕他会跟其他受训同伴一样死在了受训途中,他也不后悔过上这样的日子。
心中不止有违和感,为何还觉得这彭大善人有些面善?这让他更加下定决心在卢杨镇的这段时间弄个清楚。
他丙十三从来不是个好人,小时候就敢拿刀大逆不道地砍继父,这些年在组织中见不得光的身份更是让他手中沾染了许多鲜血。
他虽然不是好人,却总希望遇见真正的好人,一如那个凶人,后来的威武将军。
彭大善人彭远回到家中自然受到夫郎儿子的欢迎,夫郎柔顺秀美,儿子乖巧可爱,彭远抱起儿子与夫郎说说笑笑一起,先去看望了老两口,才回了他们自己的屋。
丙十三在屋顶上看着一家子和和乐乐,这样的日子想必让许多人都羡慕,可丙十三没有动摇,依旧蹲在屋顶继续观察着。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丙十三依旧一动不动,突然间竖起耳朵,下方些微的动静他都听得见,他听到那夫夫的屋子里传来动静,有人出来了。
果然,看到一人披着衣服走了出来,不是旁人正是彭大善人彭远,丙十三如夜猫一样悄然跟上,没弄出一丝动静出来。
跟着彭远一路来到书房,所谓的书房只是彭远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彭家有田几百亩再加上铺子等产业,如今都交到了彭远手上由他打理,可见彭远深得彭家老两口的信赖。
书房中早有一人在等着了。
彭远进来时,那人忙起身行礼,彭远拦下道:“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