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
想到此处她便悲哀起来,眼泪不由自主地决了堤,从眼眶哗啦啦流了出来,止也止不住,也不知是怎么,一时被感动了罢,扑过身子紧紧抱了朱颜,哽咽道:“二nainai,从今以后,莫说是大nainai,就是老爷回来了,我也不许他欺负你的,你可莫要再忍着了,先前有位姐姐对我讲,终有一日你会害死我的,我想了许久,女人哪里会再残害女人,都是苦命人,怎么能这般,现如今我明白过来,你受的这般怨屈,日后,日日过后,都不再有了!”
“有位姐姐?”朱颜陡然注意到了这个音节,四周好似是被朦胧环绕住了,揪得紧紧的,心也跃动起来,焦躁不安了,好似是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似的,她茫然起来,追问道,“什么模样?怎么说的?”
于是小语便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将那日见到晓棠的情形说了一遍,不曾夸大细节,老老实实的,说完才意识到这话不该对神经二nainai说的,急忙捂了嘴巴,还是迟了些。
“想不到……”朱颜捂了嘴巴,声音嘶哑起来,“晓棠竟是这般恨我……我……我……我……”
这个“我”字梗在了喉咙,半晌说不出口,只憋作了眼泪一股脑儿的流了出来,她痛哭起来,揪紧了自己梳得平整的头发,珠钗掉落了一地,她撕扯了衣裳,号哭起来,着实将小语吓得够呛,跪倒在她身前,双臂用力,陡然将二nainai抱在了怀中。
朱颜竭力地挣脱着,小语一向粗枝大叶,却也瞧见了她的眼神涣散起来,紧接着便全然变作了白色!
她骇得险些松手,但又想起松了手,二nainai便会自己残害自己,便加大了力气,死死地缠着她,朱颜那眼珠子变白的一刹那,脸色也灰蒙蒙了起来,罩上了一层死气,力气增强无数倍,反手攥着小语的手腕一扣,便将她摁在了地上,黑亮的头发如海藻一般漂浮起来,她伸出右手来,弯成爪,对着她的咽喉便扼了下去,两只手便一起用力,咬牙切齿的模样着实叫人心寒。
“二nainai——”小语瞪大了眼睛,双手扶着朱颜的手努力挣脱着,却分毫不动,眼睛里又是流出泪来,满是委屈。
二nainai,小语这般忠心对你,你为何要掐死我呢?
你若是有苦处,便说出来呀!
小语知道你有难处,可是你若是不与我同心,这家中谁又是个心疼你的?
二nainai你是怎么了呀,可是求求您了,快些醒来吧!
愈发缺氧起来,眼前的景象也灰蒙蒙的了,她疑心自己便要死了,勉强勾出一个笑容来。
也不知二nainai见自己死了,可是会哭么!
却见朱颜身子晃了晃,倒了下去。
脖子上的手也松了下去,砸在地上,咔嗒一声。
小语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爬起身来,方才瞧见琥珀站在朱颜旁侧,手中拎着个大勺子,厨房用的那种大铁勺,对着朱颜倒下去的身子雄赳赳气昂昂地摆着架势。
……得救了?
立时抓住了琥珀的衣角:“你,你作甚?你打我们家二nainai做什么!”
“……”琥珀便有些丈二和尚上摸不着头脑,她分明是瞧着这里朱颜一脸异常要掐死了这丫头,谁知这姑娘……是很想要叫她掐死么?
陡然想起来有些人有些奇怪的癖好,她脸色红了红,咒骂自己怎地想得如此龌龊,甩了甩头,将铁勺往小语脸上一指:“ 你这人毫不讲理,我若是不打昏了她,你不就死了么!”
“……对哦。”小语便反应过来,松开了琥珀衣角,转而又抓住了朱颜的手,冰凉冰凉,丝毫不像是活人该有的,头皮如同炸了一般发麻,颤颤地望着琥珀:“你知道我们二nainai是怎么了么?”
“能怎么,被鬼上身了呗,心神不定,又被鬼附过,自然再找的又是她,喂我说,你不会吓着她了吧!”琥珀蹲下身子,将朱颜的上身扶起,叫她坐着,双手插在肋下,把她硬生生拉了起来,丢在床上。
小语便自我反省了一番,好像也确实是自己吓着了她,心中无限自责,恼恨地恨不得甩自己几个五指山来尝尝,但还是理亏不说话,只得端坐在朱颜身侧,一言不发。
好在琥珀也不介意这事,歪了歪身子,点在了朱颜身上,戳了几处xue道,当初和师父学了来着,只是自己不用功,戳对了没有也不清楚,全凭运气了。
“喂,你怎么这么关心你家二nainai?”
“因为是我家二nainai呀!”小语此时便弥补了先前的理亏,变得无比理直气壮,挺起瘦弱的胸脯,琥珀微微瞥了一眼,平坦的一片,真是没什么好挺的,微微笑起来,她自比为“姐姐”这样的人物,自然不能跟一般人计较,便学着韦湘的语气,莫成想,自己这般说话,叫小语脸上如同抹了层酱油一般,斑斓起来。
“你可莫要再惊动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莫要讲,哪怕是说饭中掉了个虫子,也不可说出来,惊扰了她,她现如今是受惊了,心神不宁,是最弱的时刻,哪怕是个无修为的孤魂野鬼,也能借了她杀人,这事儿可是秘密,你莫要说出去,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