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尘不染的白纸,从未知道世间有墨这一说。青年似乎也无心听掌门的碎碎念,低着头对着身旁一个似乎十三四岁的少年讲着话。那少年惹得青年笑了好几次,光是看着那肩膀微微耸动的模样,似乎就可以想象出青年笑起来的爽朗模样。
阿虎吗?林轩的眸光短暂停留在了那似乎虎头虎脑、很讨人喜欢的少年身上。身旁的几个弟子发现了他的异样,顺着看过去,了然道:“啊,这可不是阿虎么!”
林轩不动声色,摆出小心试探的模样:“怎么说?”
“他可不就是掌门的心头rou。”那弟子与旁人哄笑几声,面露不屑,“莫看他这般天真模样,他用了驻颜丹,实则也有十七八了。只是他以往不爱出风头,一直是掌门亲自教着的——今年才以这小孩模样出现。这也只有武当人知道,轩木兄你可万万不要随口说出去。”
驻颜丹素有毒性,人用了后,堪堪活几年便是一死。林轩面露诧异:“驻颜丹?为何?”
又一个弟子嗤笑一声,话里似有所指:“这事儿还少吗?”
林轩沉默了。看着那叫阿虎的少年又一次让青年低笑出声的模样,脑仁又疼了起来。
一天过去。用了晚膳,林轩赶到了林木住的小院里——在如今人满为患的武当山,竟然还有这么一座偏僻无人的院子分给林家楼,也不知是该作如何感想。但不容他多想,抬着一只大木桶的阿虎正向院子走来。
林轩拦道:“阿虎师兄,这里就交给我来吧。”对着一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孩子叫师兄,林轩颇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阿虎看了看他,顿了几秒才想起这人谁,继续维持着抬着木桶的姿势:“多谢你好意了,只是我与林少侠素来亲近……”
“那更应该我来做了。”林轩笑着道,“刚才孙长老还找你来着呢。”
“孙长老?可是——哎!你等等!”被硬抢那木桶的阿虎差点怒骂出声,看着林轩抱着木桶往房里走的身影,无奈,只好转回身去找那孙长老——可也只有那些天天伺候长老起居的记名弟子才知道,孙长老用过晚膳可就睡了。
林轩门也不敲,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一言不发地将装满热水的木桶往房中地上一放。他那不孝徒便从内屋一摇一晃无Jing打采地走来,走到了跟头才发现了林轩,惊道:“师傅?!”说话了好似才察觉到自己正与师傅冷战,讪讪住了嘴,那双黑亮亮的眼睛却无声地望着林轩。
林轩板着张脸:“阿木这是在闹什么脾气?”
“你…我……”
林轩那似乎变得冷淡的桃花眼直直瞅着林木:“什么你你我我,说了不准出风头,昨日比试让人人侧目又是为何?”
“这、这个是……”
林轩接着道:“为师明白了,这是阿木翅膀硬了,想要出师了?”
“不是!”林木抢答完了,才望见林轩那双分明带着笑意的眼眸,恼得脸通红,“你这是不讲理。”顿了顿,又不知哪来了勇气,硬声道:“分明是师傅的错,是你什么也不说,我才……”
林轩噎了噎,“你还小,不懂。”
“我怎么小了?”十几年来第一次将师傅压在了下风,林木突然不再木讷,那双一在师傅面前就变得迟钝、窘迫的眼睛突然变得亮亮的,“师傅你明知道,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阿木——”
别说了。林轩在心底想。
“阿木一直喜欢师傅!从八岁的时候开始,师傅把我捡回去,教我读书、写字、练武。师傅在收了二师弟的时候我也很难受,但后来有了二师弟,还有小师弟,我就慢慢好了。我在自渎的时候想着师傅,在用玉势的时候也想着师傅。或者说,我根本没办法不去想你,每次师傅出去了有十日我就想得发狂,恨不得出去找你……”
别说了。林轩只觉得自己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十几年两人间隐隐约约的情愫终于被捅破了。
林木觉得这一刻非常平静,没有紧张、害怕,又或者是担忧师傅把自己逐出师门——都已经说了,还能怎样呢?
林轩怒道:“不知羞耻。”
林木的神色不变:“我愿意这般。”
林轩愣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骂回什么,只是心里哀悼:是了是了,这不孝徒最省心,也最麻烦。林轩气得在屋里转了几圈,回头又见那林木一如往日的、眼睛黑亮亮的执着地盯着他,顿时胸口剧烈起伏:“这有违lun理……”
他说了一半就顿住了,因为林木欺身上来、微踮着脚直接吻到了他的唇上。青年的唇瓣带着淡淡的清香,让人不经意便联想到了日光、芳草,又或者是一切年轻的感觉。很好闻的味道慢慢入侵了鼻腔,只能感到林木青涩地舔舐着自己的唇瓣,磕磕绊绊地试图分开林轩的牙齿,那生涩的动作极易让人感到满足。这突然的“袭击”使林轩愣住了,第一反应竟不是推开,而是反夺了主动权,那两人的唇舌顿时交缠起来,发出了啧啧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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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的唇舌顿时交缠起来,发出了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