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咱们穆哥在段副将跟前居然这么得脸啊,哎哟我真的是……”
林丛昂首阔步、斜睨着马超:“那是,咱们穆哥这么出色优秀一人,哪能不受重用哇!哼、穆哥愿意收了你、你小子就偷着乐吧,跟着穆哥混,该是你的功劳那就是你的,穆哥从来不克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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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锋本来静静地跟着几个参将一起,守卫等候在段靖光身旁,此时看着地上跪了一地的大小兵,心里也觉得不妙。
——今晚这一仗赢面非常大,熟悉战况的几位参将都跃跃欲试、忍不住想分一杯羹。原因无它,武将么、功勋本来就是靠一仗一仗积累的,如今大营两月内都没打下什么特别漂亮的胜仗,如果今晚能好好表现一下,等年尾老将军过来视察犒赏的时候、刚好就可以露露脸,好处不言而喻。
可惜,几位参将心里都明白,今晚只有段副将坐镇,那这个出头的机会他们就不能抢,段副将肯定会把这机会交给他最得力的手下穆东的,穆东的脸也就是段副将的脸,唉……罢了罢了。
其中包括蒋锋,他更加心知肚明:如果今晚端王爷李翼也在场的话,那今晚大舅哥就不可能将机会独占,王爷肯定会派手下的哪一个参将出征,事后不管是功是过、左右军最高将官都得一同受着,谁也不愿意放过露脸的机会。
——如今,有人幸灾乐祸地想:情况有些热闹了,是打了个漂亮的胜仗没错,可惜穆东却没有回来……啧啧、该不会是?啧啧……
众人脸上都是焦急担忧的神色,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段靖光狠狠一马鞭抽翻了跪着的林丛、后者不敢如何,迅速起来重新跪好,段靖光脸色铁青、暴虐怒极,他咬牙切齿地问:
“现在不是领罚的时候!立刻将当时的情况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说一遍,如有遗漏错误,按渎职、违抗军令之罪严惩!”
——你们这一群混球……老子真想、真想……特么的老子简直想亲手宰了你们……
段靖光急得心口发堵、脑子里短暂地失去了理智,拼命咬牙才克制住了最初那股暴虐冲动。
林丛惶恐焦急之下声音奇大语速飞快:
“副将,当时穆参将带着兄弟们摸到后方包了金贼的饺子……一切都很顺利……半个时辰不到,敌军伤亡过半……继续围剿……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穆参将下令发起最后的进攻、全歼……卑职恰好被几个金贼围住了,眼角看到穆参将跟一人缠斗着……后来大获全胜后,就、就、就没看到穆参将……怎么也找不到……”说到最后,林丛的声音在段靖光恐怖的瞪视中,微不可闻。
此时,一名王姓参将状似非常关心地问林丛:
“那你们最后打扫战场的时候,有没有仔细翻找?唉、兴许——”
话音未落,已经被赤红着眼睛的段靖光暴怒打断:
“闭嘴!老子让你开口说话了吗?王五你好大的胆子!穆东也是你的同僚,对你向来恭敬有加,刚才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嗯?你究竟想说的是什么?!”说到最后,已经是在怒吼。
王五立即下马、一声不吭跪下请罪,再也不敢说什么。
——这帮该拉去仗毙的该死的东西,居然、居然敢诅咒小木头……
段靖光目光投向黎明前夕远方黛青色的丛林,觉得鼻根发酸、眼睛热得厉害,一时间恨不得插上翅膀去寻找穆东,可惜、从小接受的严格教导、和肩上担负的责任,死死将他禁锢在了原地——他是主帅,他不能轻易离开、不能乱了军心。
蒋锋看着段靖光一时表情失控,绝望又无奈、几乎要落泪的样子,想着他对大舅哥的用情至深和求而不得,蒋锋利落翻身下马、主动请缨:
“副将,卑职愿前去支援穆参将,请副将准!”
段靖光只失态了片刻,听到蒋锋的请命顿时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立即下令:
“好、好,蒋三,本将命令你即刻启程前去支援穆东,你去、去帮帮他,回来时功劳记你一笔!无论、无论……”说到那两个“无论”时,段靖光泪水差点滑落。
随即又硬压下去,扭头冷声呵斥王五:
“王五,本将现令你协同蒋锋为辅,同去支援穆东,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五迅速领命、转身去点人同行,蒋锋将穆东的几个亲卫也带上了,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去事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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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快要亮了。
沈季从半夜被惊醒后、脚不沾地一直忙活到天亮时分,虽然有些疲倦、眼睛却是黝黑发亮的,神采奕奕、翘起的嘴角都放不下去。
——原因是当他最后帮一个手臂上挨了深深一刀的士兵缝合时,仍然保持清醒的伤兵感激地对他一笑:“谢谢你了,小大夫。”
叫他小大夫,估计是看着他面白无须、年岁甚小吧,可他道谢时的眼神却是真诚的。
沈季听了一整晚轻重伤兵的各种咒骂、呻yin和哀嚎,他是新得不能再新的人,所以挨骂时一声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