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阵脚。
“……不太妙啊……”只有李翼敢表明自己的忧心,因为这里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贺州、而不是京都,他有资本有底气让他四哥拉拢自己,此时派去探路的前锋更是他手底下的Jing锐,自然要对可能存在的损失先表明自己的心痛态度。
李效沉声表示:“一切只等传回来的消息,七皇弟先别急。”
“倒不是着急,只是担心坏了皇兄的大计罢了。”李翼抬头诚恳地回了一句。虽然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事情没成之前、谁也不会去挑明,李翼肯定更希望四皇兄坐上那个位子,他知道二皇兄容不下他。
李效回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随后开始闭目养神,脑子里一遍遍地推敲估测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以及相对应的法子。
直到蒋锋他们出发后的第五天,浴血奋战过后、绿池州终于被攻下,真可谓是惊险万分!蒋锋带着人顺利地完成了任务,整个人冷硬得如同一杆标·枪,银白色的盔甲被鲜血染得暗红,右腹部的刀伤还在渗血,他沉默地看着庆王爷李效威风凛凛带领大军接管了州府——蛰伏的皇子怎么比得上锋芒毕露春风得意的皇子?至少那笑容都真实多了,蒋锋心里想。
离开好几天,也不知道小季现在怎么样了,成了家的男人外出总是记挂着家人——归心似箭,约莫就是这感觉了。
攻下绿池州后,蒋锋才知道,原来庆王爷果真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的和煦儒雅,来贺州的这段日子,暗地里他已经联合了金国三王子、加上手里捏着的金延护,成功将金国王室搅成了一潭浑水,内乱得没有心思腾出手来处理绿池州的溃败——战果虽然已经摘取,可也要拿得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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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季再次见到蒋锋时,看到的就是对方浑身血污、高热昏迷不醒的模样。他还是跟着师父赵振新打下手,可看着三哥浑身上下深深浅浅的伤口,沈季的手一直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放心吧,救得活,只不过得好好养上两三个月了。”赵振新一边细心快速地缝合伤口、一边安慰伤心震惊的徒弟——刚刚成家的小年轻嘛、就是受不了这些。
胡乱地点着头、沈季偷偷躲在赵振新背后拿起袖子擦了几下,这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转而细细地询问:“师父,他能完全恢复吗?以后继续领兵Cao练之类的会不会受影响?腿上的伤口实在是太深了……”
“没事,更加严重的我见得多了,蒋三身体底子好,又没什么致命伤,只要好好休养、按时服药,会好起来的。以后他就由你来照顾吧,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这可是功臣。”赵振新最后接过沈季递来的干净帕子擦了擦手,笑眯眯地吩咐徒弟。
沈季感激地点头:“谢谢师父,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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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外面篝火通明,校场上人声鼎沸,将士们畅快恣意地围绕在篝火旁,大口吃rou、大碗喝酒,庆祝取得的胜利。
沈季无心参加,他照顾完那些伤兵后又赶着给大哥送去汤药,兄弟俩刚说了没两句话,段靖光就施施然踏进了屋子,沈季立即条件反射地起身自觉离开:“段副将您来啦,快请坐。大哥,你们谈公事,我这就回去了。”
段靖光:“……”呃、我这次只是过来闲聊而已。
现在蒋锋还昏睡,沈季的整颗心都落在了他身上,步履匆匆先回了自己的屋子端起凉透的晚饭,他决定以后晚上都去看护三哥,就像他上次受伤那样守着他,给他最好的照顾。
脏污的盔甲早已被他脱下拿去清洗干净,沈季给三哥换上了干净的衣裤,又额外想办法弄来了两个碳盆,让失血失温的人能暖和一些。沈季顺手将自己的晚饭搁在小炉子上加热。
安静整洁的内室、薄薄的门板隔绝了外面的欢声笑语。
沈季终于可以歇会儿了,他坐在蒋锋身边,痴痴地望着他的睡颜、心疼他在睡梦中或许还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就这样静静地守着他,哪怕对方一点回应都没有、沈季也觉得安心。
直到闻到热好的晚饭散发的香味,饥肠辘辘的沈季才回身去把吃的拿进来——哦、原来打了胜仗之后真的可以吃到红烧rou啊,不过看到三哥受了这么重的伤回来,再香的rou沈季也不想吃了。
所以当蒋锋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沈季坐在他旁边,十分不高兴地盯着手里那碗rou,泄愤般只干啃着馒头。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蒋锋眉头皱得更紧、以为是自己离开的这几天,又有哪个人刁难欺负他的人了。
听到那虚弱的声音,沈季慌忙回头,将吃的随手搁到一边,扑到三哥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眶微红笑着回答:“你终于醒啦三哥,我好着呢,谁那么有空天天欺负我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痛?渴不渴?饿不饿?”
一叠声地问完之后,不等人回答、沈季又不满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小声骂自己:“真是糊涂了!”而后一阵风似的冲到外面端回来温着的水,用调羹慢慢喂了蒋锋喝,而后又喂了他一小碗米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