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伙房的王胖头来了,双层下巴笑得在颤动,看到段副将也在场之后更是笑得分外热情,郑重见礼过后,随即将食盒放到了书桌上,快手快脚地将里面的食物端出来:
“……这是鸡丝粥、这是馄饨、这是枣泥糕,您二位放心,都是小的亲手做的,全程不假手他人!慢用呐您……”
王胖头走之后,看着香气扑鼻的食物,穆东总算是有了些笑容:“这老王真是的,早叫他不用弄这么多花样了,要我说,伤兵晚上加餐,伙房做一些rou包子是最省事最实在的,做这几样不闲累得慌!”
段靖光帮他搅动着滚烫的粥,解释道:“是我让他给你另做的,你们南方人不是喜欢吃得Jing细些么,还是说、这都不合你胃口?”
穆东立刻有些不自在的动了一下,低头握拳咳嗽了一声,轻声说:“靖哥,我都在贺州待了这么多年了,跟大家吃一样的就行,让人知道了不好。”
段靖光眼睛一瞪、非常不赞同地说:“哪怕再多待几年,你也不可能忘了老家的食物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要出了营就一顿馒头也不碰,都吃的面条和米饭!”
穆东还想再说些什么时,鸡丝粥就送到了嘴边,他愣了一下、继而大窘,赶紧向后仰、避开汤匙,“不用,我自己来!”
“喝了这一口,就让你自己吃,否则我就一直喂。”段靖光笑眯眯地说,执着地伸着手,好整以暇地威胁。
俩人相距不足尺余,难得近距离不回避地看着义兄纵容关切的眼神,穆东的心莫名跳得有些快、还见鬼地张嘴了,直到咽下一口温热的米粥后,他才反应过来,立刻把脸皮绷紧,伸手抢过了粥碗,随后就低头喝粥,掩饰自己诧异的神情——我这是怎么了?
段靖光默默地看着他吃东西,早已习惯得不到对方回应的守候着。直到穆东伸手将那碗馄饨推过来,“你也吃。如果忙不过来,我可以帮忙处理了。”
微笑着接过,段靖光尝了一口后回答:“好好养你的伤,现在也没多少事情。”
最近,他们见面除了谈公事之外,就是长久的沉默,要么看书要么看图来打发时间。吃完东西翻了没两页书,穆东还是没忍住,将书本合上,喃喃地说:“季哥儿今天过生,他跟蒋三出去玩了……”
看着相当失落不解甚至有些委屈抱怨的意中人,段靖光情不自禁拉过他的手握在掌心:“今天竟然是小季的生辰吗?那我欠他一份礼物,说起来,我连见面礼都没给呢,真是不应该;年轻人总是喜欢热闹,有机会哪个小伙子不是往外边跑的?”
兴许是情绪有些低落、兴许是对方的手掌太温暖、兴许是对方的安慰太贴心——总之,穆东这一次没有抵触义兄的亲近。
无意识地动动手指、引得对方握着的力道更大,他有些讷讷地反驳:“要什么见面礼啊,不需要这个,别破费了。上次他受伤你已经送了山参给他了。”
将椅子悄悄拉近了一些,压抑着激动兴奋看着眼前难得弱势的人,段靖光故作责怪状:“怎么不需要了?算起来小季也是我弟弟,那山参只能算药材,算哪门子的礼了?”
无意识地将另一只手搭上去,本来想着掰开对方的手、抽回自己的手的,哪知最后在你来我往的擒拿中居然变成了穆东成功抓住义兄的双手了。
尴尬地松开对方后,穆东的心忽然很乱,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记忆又浮上了心头。
敏锐地察觉穆东态度有所松动,段靖光也不说话,就是盯着他看,一直看到桌上的那盏油灯灯芯燃尽熄灭,室内顿时一片昏黑。
穆东正想起身去摸打火石的时候,忽然被人按着肩膀坐回了椅子上,随即有温热的呼吸在耳边萦绕,他浑身一僵、颤声说:“靖哥,你别这样。”
段靖光痛苦失意的浑厚低沉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小穆,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吗?我、我真的……我真的不能……你给我一个机会,咱们试试好吗?”
在受伤休养的这段日子,穆东感受到了对方的焦急担忧和竭尽所能的关心,自从知道了义兄的心意之后,他已经无法用从前的心态去应对彼此之间的相处了。
“不行、这真的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做,都是男人怎么行……”穆东恍惚地回答,黑暗好像麻痹了他的神智,让他无法清醒地思考。
段靖光含住他的耳垂重重一吮吻,惹得向来清心寡欲的人一声闷哼,他惊喜地反复去尝试,时不时说:“怎么不行?相信我,没问题的、可以的!只要是真心的怎么不可以?”
就在他觉得穆东明显有些动容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传来值守的士兵担心的声音:“副将、穆参将,您二位没事吧?是没灯油了么?需不需要找一些来?”这士兵相当负责任,他看着时辰还早、灯忽然灭了,本该密谈公事的两位将领却都悄无声息,这才上前敲门询问。
穆东立刻清醒过来、一把将人推开,朗声回答:“没事,不用担心。”说完立刻起身摸出了打火石重新点燃了油灯。
最后,段靖光依旧被礼貌请走了,临走前、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