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赶走就是,咱们今晚就在这破庙凑合一下吧。”
左镇冷冷出声:“方大人,怎么说这庙也是无主的、他们又是先来的,虽然是办的公差,可也不能坏了镇北军的规矩!”
那方小吏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嘴角嗫嚅了一下,最终挤着笑脸说:“那是、那是,左大人说得是,老弟我头一回帮忙押送,倒是不懂你们的规矩。”
左镇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而望向白君卓,眼里先是安抚、继而是催促他快说。
——总算来了个讲道理的人。
白君卓松了一口气,拱手回答:“这位大人,在下姓白、名朗字君卓,是贺州城北仁济堂的少东家,此次是从密州采购药材赶回贺州,途遇暴风雪、无奈之下才在此地休整——”
话还没说完,钱克江总算被人搀扶着赶到了现场,他上了年纪、又一路Cao劳,入睡后就发起了高热,伙计刚才跑过去拼命一顿摇晃才惊醒了他,简单说明了情况之后,又硬是让伙计架着他赶了过来。
“哎呀咳咳……咳咳咳咳……左老弟,怎么是你啊?咳咳……”钱克江站在白君卓身侧,看到左镇猛然一阵咳嗽,呛得脸红脖子粗的。
“钱伯,您认识这位大人?”白君卓望了一眼肩宽腿长、英挺俊朗的左镇,有些诧异地低声问,但不管怎么样,哪怕他们只见过面、此时也够解围了。
左镇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打了招呼:“钱伯您怎么在这儿呢?小侄也是办差。”
“嗨、少东家带我们去密州跑了一趟……咳咳……采购药材,这不、让暴风雪给堵住了哎哟……迪城那小子没跟着你来啊?”钱克江关心地问起自己的亲侄子、左镇的义兄弟。
“老四留在府里,有其他差事。”左镇回答,他忍不住看了几眼白君卓——第一眼就觉得他长了个好模样、其次是察觉这人方才明显有些惊慌失措、乱了阵脚,此时却又明显偷偷吁了口气的样子,觉得莫名有些好笑。
几句话寒暄过后,双方都放松了下来,不再死死捏着兵器了。
钱克江身体不适、高热浑身无力外带开始剧烈咳嗽,白君卓让人送他回去歇息,再顺便让随行的大夫给他看看、开个简单的方子就地给他煎药。随后又主动将自家的车队整理得更加紧缩、将大半的位置空出来给左镇押送的车队摆放,再叫人重新烧开几锅热水,让那些面白哆嗦的军汉们喝了暖暖身子。
“有劳了,白、白公子,刚才的事还请别往心里去,都是些粗俗不知礼的莽汉罢了。”左镇喝着热水,看着白君卓裹着雪白雪白的大氅,通身富贵清俊之气,脸上却一直带着和煦的微笑、忙里忙外指挥配合着将自己的车队安排进空地中摆放整齐,心里不由得有了好感。
白君卓不在意地笑着摆手:“左大人客气,叫我君卓就好了。既然您是给镇北军办的公差,我这能给搭上几把手其实挺自豪的。”
“你、你喜欢镇北军?”左镇不知道为什么,一贯爽朗大气的他叫不出“君卓”这两个字。
“当然,贺州哪里有人不喜欢的?我们的平安都是镇北军坚守厮杀换来的,哪能不感激呢?”白君卓是真心实意高兴地在忙活着,黝黑的眼睛晶晶亮。
左镇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应该的,将士就应当如此,不值得你如此感激。”
白君卓正色道:“不,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既然是切切实实地保护了我们,难道连心里的感激都不应该么?那也太冷血了些。”
左镇:“……”真是个有意思的白、白、白君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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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山神庙再次安静下来,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了。
白君卓看望了一眼钱克江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可蜷缩好之后动来动去小半天就是睡不着,忍不住悄悄推开窗棂去看。
燃烧着篝火的前庭中,此时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地的汉子,借着温暖的几堆篝火,呼噜打得震天响。左镇本来也侧卧着准备小憩片刻,可他的左小腿酸疼得如同绣花针不停地扎一般,让他仰躺也不是、侧卧也不行,翻来覆去折腾得浑身火气,最后忍不住翻身坐起,开始按摩自己的伤腿——唉、这鬼天气,我这腿都快没法用了……
白君卓看了小半天,看着那高大的男人恼火痛苦的侧脸,有些同情——毕竟刚才左镇为他解过围、还帮那恶徒道了歉,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感谢他一番。
想了想他再次下了马车,顺手拽起剩下的一块毯子,再去找伙计要了跌打损伤药酒和一小壶烈酒,轻轻走到左镇身边坐下,将东西一股脑儿递给他。
其实左镇并不是没有感受到白君卓刚才的注视,只是也没想太多、权当他是睡不着觉无聊了,此时看到对方塞到自己怀里的几样东西,一时间有些诧异——这么大方不记仇?刚才我们这边的人还给你难堪了啊?
“呃、左大人?不嫌弃就拿去用吧。”白君卓伸着手,看对方半天没接,一时间有些尴尬。
左镇回神,慢慢接过东西,有些复杂地笑着说:“真是多谢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