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孙月娟见过一面,自田本昌出事后,孙月娟便是一直深居简出的。两人难得见面。
至于田本昌,这厮现在还关在牢里,本来按道理,他这种情况是可以拿钱赎保出来的。只是,很显然,在田二还没有完全掌控田氏墨坊前,田二兄妹是不会放他出来,使不得徐家要帮着暗里打招呼,衙门里可得罪不起徐家。
也因此,孙家和王翠翘这边再使力,也就只能让田本昌在牢里的日子好过一点,想要出来,难。
“贞娘。”见到贞娘,孙月娟也很高兴。
“你这是去哪里?”贞娘亦是眯着眼笑问道,两人发小的感情是最纯真不过的,虽说如今几乎很少往来,但相见之下问候却也是自自然然的,没有一点点生疏感。
“我去牢里送饭。”孙月娟说着,举了举手里的食盒,神色有些黯然。
“别太担心,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这世上没有长盛不衰的事情,我看徐家也不人会总这么只手摭天了下去,田二他们未必就真能一直依仗着徐家,你们家再使点力,你夫君终归会被放出来的。”贞娘道。
徐家不久就要迎来大风浪,想来那时,只要孙家这边再使点力气,田本昌被放出来是妥妥的。当然,对于田本昌放不放出来,贞娘其实不关心的,只不过孙月娟于她发小的关系。还是给她提个醒儿,当然这个提醒现在说起来也就只象是在安慰一般。
不过,等到徐家出事,孙家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嗯,我明白。”孙月娟再一次点头。随后又寒了脸。咬着牙道:“其实,就算是有徐家护着,田家老二那些人也不一定能得到好。田家现在暗里乱着呢……”说到这里,孙月娟顿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不说这些,总之,我倒觉得,本昌现在在牢里也不错,至少能得个安宁。”
“嗯。”贞娘点点头,虽然有些事情孙月娟不说,但其实徽州这边。哪家还不知哪家的事啊?田家的情形,李家人心里也是有数的。
田家的田老爷自上回中风过后,虽然病情已经好些了,但身体其实已经有些垮了,如今也就是在硬撑着,他不倒下去。田家没事,但若是撑不住,依如今田家的情形,可没一个能撑起田家的,尤其现在田家的事情那春技掌一半的主。这种情况放在哪家都是不容的,到时田家那些个叔伯什么的岂有不站出来的道理?又哪能容得象春枝那样一个小妾掌着田家,也容不得田二这纨绔子弟,终归,田家也是好大的家业的,这块肥rou也是谁都想啃一口。
而田荣华其实也是看着这个针结所在的,所以她也是拼命要帮她二哥拿下这次的贡墨权,到时,就算是田老爷子倒了,而田二有墨务司撑着,再加上徐家那边,如此,田家其他的人才打不得主意。
可以说,此次贡墨权,李家和田家都有必争而且非争不可的理由。
李家这边是因为,李家要崛起,同时,李老夫人和李老掌柜岁数不小了,实在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下一届的贡墨竞选。
贞娘不想让自家爷爷和七祖母留下遗憾。
终归,这回争贡,那就下死力,拼了。
随后,两又聊了几句,孙月娟便去送饭,贞娘自也回到家里。
然后把请了沈家姨婆,园婆子的小女儿来照顾沈氏的事情跟自家爷爷nainai和爹娘说了说。
李家一家人听说沈家姨婆愿意来陪沈氏,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对了,我今天去找沈家姨婆的时候,看到了王得财。”贞娘想起王得财,便又冲着自家爹娘道。
“他不是流放了吗?怎么这就回来了?”李景福一拍桌子道。
“听说是大赦天下给赦了,然后苏氏请了田二帮忙让人带了盘缠去,这才回来了。”贞娘把从沈家姨婆那里得到的消息说了说。
“景福媳妇儿,这事你得空去金花那里,跟他说说,总要注意一下。”李老掌柜道,显然跟贞娘想到一起去了。
“嗯,我晓得,一会儿就去。”赵氏点头,自且不表。
而接下来两天,李家解决杜家兄弟这对麻烦,自是一心一意准备着贡墨竞选。
晚间,贞娘同李老夫人还在墨坊里检查着墨。
“七祖母,我觉得我们李家的贡墨竞选墨还要再加个李氏四合墨。”贞娘冲着自家七祖母道,这两天她日思夜想的,田家试墨会出了一个宋徽宗的苏合墨,自家已经有了挤掉它的办法,而自家试墨会出了一个李氏六合三才墨,田家又岂能不征对李氏六合三才墨打主意,如此的,总不得不防的。
“我瞅着成,再加上李氏四合墨,多做的防备总是不错的。” 李老夫人点点头,这丫头在做事是极为稳妥的
李氏四合墨是李家成名之墨,便是没有李氏六合三才墨,用它来争贡也是胜率比较大的墨品。
如此,一切安排妥当,第二天,便是贡墨竞选。
四月初二,这一天对于徽州墨业来说是一个大日子。难得的各家墨坊都给工人放了假。地是闲下来的工人便全集中到了河边的太白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