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闻,贞娘原先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
那王得财虽然是有心计,但是他从未去过北方,再加上也只是一个小人物,他如何知道自家老爹通鞑?这东西总是要有证据,不可能红口白牙的。
而秩闻上记录,证明自家老爹通鞑的证人,正是当初跟自家老爹合伙开商行的人。
而这一世的一些事情也证明了,若是李墨不崛起,自家老爷肯定是要跟秦家合伙开商行,毕竟按族谱记载,自家老爹还想赚钱从当年的王得财手里夺回李氏墨坊。
然后再回推测到那则秩闻上,几乎可以肯定,证明自家老爹通鞑的八成就是秦家人。
如此,整个事情就清晰了。
想到这里,贞娘不由的磨牙,这明摆着是秦家人通鞑,最后却成了自家老爹通鞑,这岂不成了做贼的喊抓贼了吗?
另外,贞娘也打算,回家后,得跟自家老爹一起把秦家的事情理理了。
“罗大哥,秦家通鞑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贞娘这时悄悄的扯了罗文谦到另一边,轻声的问道。
“本来我还是真找不到证据,毕竟只是一两个联系人的话,秦家完全可以撇清的。不过,这回秦家通过自己的路子,放跑了织造府的两位大人,却着实惹恼了朝廷,毕竟朝廷官员逃到鞑子的地盘去,那是活活在打朝廷的脸面。如今对这两位大人,朝廷已经开具了通辑令,戚帅那边已经派人盯上了两位大人,有消息传来这两位大人如今就在把汉那吉的手上,而那把汗那吉如今正在跟他爷爷老俺答闹呢,正败走大明胡堡这边,而戚帅的意思是,干脆的直接先灭了把汗那吉部,把这两人抓铺到案的,又能对俺答闯边还以颜色,算是一举两得,而只要这两位大人一到案,秦家通鞑之事怕是就摭不住了。”罗文谦眯着眼道,在他看来,秦家这回是把自己套坑里去了。
而听着罗文谦的话,贞娘却是有些走神。
把汗那吉?这人可是北边开通互市的一个关键人物啊。
而至于罗文谦嘴里,把汗那吉正跟俺答闹的事情,历史上却是有记载的。
把汗那吉是俺答的孙子,当时,俺答看中了邻近袄儿都司的未婚妻钟金,就强夺了过来。而这位钟金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三娘子,而这袄尔都司被夺了未婚妻后大怒,便起兵攻打俺答部。你来我往的,一直不得安宁。最后,俺答妥协,把孙子把汗那吉的未婚妻又许给了袄儿都司,这下子把汗那吉怒了,于是就兴了兵,只是他哪里是俺答的对手,最后败走大明的胡堡。在胡堡降了明朝。
而最终,俺答和大明这边,就利用了把汗那吉这个人物,开始了合谈。最后就是大明在边境开通互市,而俺答则把当年石州事件中,给他带路的赵全等人献给了朝廷。
“怎么了?”看着贞娘有些发愣,罗文谦不由的捏了捏她的手轻笑的问道。
“那把汗那吉跟俺答闹翻可是因着未婚妻被夺之故?”贞娘问道。
“哈,你也知道这个?”罗文谦大为诧异。
“你说过的。”贞娘微抬着头。一脸轻笑的道。
“我什么时候说的?”罗文谦一头雾水。
“你不记得就算了。”贞娘一脸坦然。
罗文谦摸摸鼻子,他是真没印象。
而这时,贞娘对于秦家的事情倒是略放松了些,终归她心里有底了。
另外她没想到的是,因着秦家想坑四方钱庄一把。偷偷的帮着织造府的那两位逃走,却使得戚帅那边的人如今就盯上了把汗那吉,也不知最终这事会不会影响历史的发展。
不管了,这种事情,她也就瞎想,而历史的车轮自有它的轨迹。
此时,船夫招呼着大家上船,贞娘才招呼了自家老爹上船,然后跟挥手跟来送行的人道别。
此行顺风顺水的,船行八九日,就进了徽州地界。
“再有一天就到徽州了,你七祖母说不定此时已带人在码头等候了。”丑婆站在船头,冲着远处道,这回她跟着贞娘一起回徽州,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再就是要老死徽州。
“嗯。”贞娘点点头,也猜七祖母此时说不好正带着李氏族人在码头等着,迎接皇上亲赐的“天下第一墨牌”扁。这是李墨的荣耀。
而就在这时,中途下船靠码头的时候,有两人上了船,是驿站的差人打扮。
两位差人上得船来,便坐在那里聊天,不一会儿,船上就传出了,徐家二房的三公子落水而死的消息。
贞娘听了一阵大惊,便是朝着两位差人打听:“这位差爷,徐三公子落水而亡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啊,我们才从淞江那边过来。”说话的差人脸色有些沉,显然对于贞娘的置疑不高兴。
贞娘自是说了两句好话,最后才又细细打听才清楚,原来是徐三公子喝醉了酒之后落水而亡的。
“那徐三公子,一向是得意非凡,如今徐家突然摊上这等大事,过去那些跟他称兄道弟的人都远远的避了他,这等落差,他如何受得了,便多喝了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