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乔氏小像的临摹图,你可想看看?”
沈缙摇了摇头,心里对自己的岳母倒是没什么好奇,相反对刚刚这对兄妹闭门而谈的事情比较感兴趣。
阮诺倒也没瞒着他,落落大方地跟他说了刚刚的情形。
她和聂乾虽然在乔氏的腹中时是最亲近的人,可是时隔十九年再相见却是最陌生的人,因此刚刚的一个时辰里大半是两个人相对无言,直到聂乾交给她这幅卷轴后,才与她道:“母亲当年的抉择也是迫不得已,我希望你对母亲心存怨恨。我不会强求你随我回大燕,毕竟你如今的归宿也是极好的,只希望来日若有机会,你可以跟沈缙一起回家看看父亲。”
他把大燕的聂家说成家,可见心里是期待一家团圆,然而他并没有强迫阮诺跟他走,这让阮诺对他稍稍改观,虽不至于心生亲近,但也不会再继续讨厌他了。
阮诺摩挲着画卷,叹道:“如今虽说意外,可是这样是最好的了,若真的随他去了大燕,见着聂老将军我怕自己瞒不下去。”
乔氏死了以后,他们多是还有个念头,念着还有个妹妹(女儿)安然无虞地活在世上,如果她再告诉他们,她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这皮囊下已经换了一个人,只怕那聂老将军会受不住打击。既是如此,倒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各自安好。
过了几日,聂乾就带着出使的队伍离了京都城,阮诺并没有出面相送,只有沈缙多送了聂乾十里。
聂乾在登车离去前,拍着沈缙的肩膀道:“我虽在大燕,但若你欺负阿诺半分,纵使千万里,我也不会放过你。”
沈缙勾唇:“我记着。”
大燕的使臣离开不过三日,老皇帝就想起了天牢里还羁押着阮岑这么一号人物,倒也没有过多为难,只赐了匕首一把让其自裁静悄悄地去了,而阮家其他的人老皇帝没有过多为难,只把阮浚远远地打发去边远的地方做了个小官,阮泽和兰氏母女自然随任离去。
阮诺听说阮岑的死讯并没有多大的触动,但却在沈缙的陪同下去为阮家人送行。
不论阮岑如何,阮浚和阮泽兄弟俩是把阮诺当成亲妹妹疼爱的,这一点阮诺自是铭感在心。
兰氏母女早不见昔日风采,见了阮诺夫妇不过是客套了两句就自顾自爬上了马车,而阮浚和阮泽则留下来与阮诺说了几句。
阮浚看着如今愈发光鲜照人的妹妹,勾唇笑道:“以后好好过日子,有机会,山长水远终是有再会的机会。”
而阮泽则说对沈缙说了一句和聂乾临行时一样的话:“你要是欺负我妹妹,我一定会直接把她接走的。”
对此沈缙只勾唇回了一句:“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落日长道,马车辘辘而去,扬起浮尘纷飞,阮诺回头看向立在自己身后的沈缙,笑了笑,轻声道:“如今一切才算是尘埃落定了。”
秦王做了太子,寿王被远远地贬谪了,阮家也离开了,京都城倒是回归了平宁。
过了些时日,京都城里又接到消息,说是寿王一家在远赴上虞老家的途中遇到了盗匪,寿王府死伤惨重,穆倾霄却因为姜雨柔最后的扑身一救捡了条命,而姜雨柔却被一刀逼命。
这样的消息传到阮诺的耳中是她还有些惘然,她总以为姜雨柔对寿王只有利用,可到底没料到她会在最危急的时刻挺身救了寿王,到底免不了兴叹几声。
这一日,阮诺在收拾屋子的时候,趁便也清理了一下沈缙的书案,却在打理书本时从一部兵书里翻出一纸休书,虽纸张泛黄瞧着有些时日了,可阮诺还是抿唇蹙眉绷紧了脸。
沈缙从衙门回来后,刚刚踏进正院就觉得院中的气氛不大对,等到走进正屋后就傻了眼。
屋内阮诺所有的东西都被挪走了,冷冷清清没有半个人影,他心里一慌跑了出门,就听见西厢房那边传来了动静。
沈缙不知道好端端地阮诺为什么会突然搬回西厢房,进了西厢房的门就径直进了内室,看见阮诺便疑惑地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夫妻二人同房已经月余,西厢房也闲置了月余,他想不明白阮诺为什么会突然搬出正屋回了这里。
阮诺斜了沈缙一眼,并不开口,只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泛黄的纸张放在手边的梳妆台上。
沈缙瞧见那张纸却是眉心一跳,心头有着隐隐猜测,不由暗叫不好,果然耳边就传来了阮诺淡漠如水的声音:“我原不知将军竟是一直存着休妻的念头,呵,你既有这心思又何必藏着掖着,如今这休书我接了,往后便各自相安罢。”
听了这话,沈缙才后悔自己没有早早地烧了那张休书。
当初御旨赐婚,沈缙心里不服,洞房花烛夜不欢而散他去了书房就随笔写了休书,可是兜兜转转早就歇了休妻的念头便将夹在兵书里的休书忘了一干二净,这会儿被翻了出来,他想叫冤,可是看着阮诺的样子说出来她也是不会相信的。
向来以冷静自持的定北大将军这会儿乱了手脚,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过了好半天才道:“这原是大婚那夜写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