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性子本就和常人不一样,虽是直来直去,但并不轻易得罪人。只是得罪白远的人,也绝对得不到好处就是了。
“你们那一家啊——”白远喝了口茶,道,“倒也还好。你小姑原本嫁的那户人家还不是很满意她,等到你考中状元,还做了官的消息传过来,你小姑可是紧跟着水涨船高,那一家子都把她给供了起来。过得很是不错,我半个月前,还给她把了脉,是喜脉。”
“你祖父祖母身子也好得很,现在下地种田都没的说。只你二叔三叔两家,原先一直吵着分家,后来也是你当官的消息传来,一大家子吵吵闹闹,可是谁也不提分家的事情了。至于你四叔……”
白远脸上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你四叔虽然是读书人,但是名声不好,又没有法子继续科举。现下连下地种田都不如你二叔三叔,你二婶三婶整日介讽刺你四叔是吃闲饭的,可是把你那好祖母一顿好气。”
林安脑袋里算了一遍,奇道:“我那四叔可是比我还大着六岁,可是说亲了?”
“呵!就他如今那模样,哪家姑娘愿意嫁他?就算有小门小户愿意卖女儿赚份彩礼钱的愿意嫁,也得你那祖母和四叔愿意才好!”
林安立刻明白,林信现下大约是高不成,低不就了。
“不过——”白远忽然又拉长了声音道,“不过你当了华安县县太爷的消息传到村子里去,估计你们家又有被踏破家门了。”
虽然他们本村的人都知道林安和老宅的人关系势如水火,林安根本不喜欢老宅的人。可是,外人哪里知道?
只要去哄骗个邻村的邻村的邻村的姑娘,再找个媒人好好说上一说,可不就能轻而易举的把人给骗过来了?
到时候,就算那姑娘家知道了事实真相,难道他们还能以“县太爷和你家不亲近”的缘故,重新悔婚么?
须知越是乡间,越是看重那些恶俗,对女子越是不公平。
林安听明白了林家老宅的事情,微微皱了皱眉。
就算他和老宅的人长久不见,就算他们早早就分了家,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们仍旧是一家人。嫁给林信,就意味着有了一位县太爷的“侄子”,这笔账,又如何会不划算?
可是要想阻止这件事,就必须要把林家老宅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这样一来,林家老宅的恶事虽然被传扬开来,但这其中,对林安的名声,又怎会半点影响都无?
至少大家都知道林安是被迫许给一个叫秦止的猎户的。
是不情愿的。
林安心中叹了口气,将事情放在心底,打算再琢磨一个主意。
白远人都来了,林安自然是要好好款待这个发小的。当下也不急着让白远去给林婉诊脉,只令人速速摆饭,拿了从林家村取来的葡萄酒出来,和白远共饮。
白远口腹之欲不是很重,但独独对这葡萄酒很是情有独钟,眯着眼睛喝着很是高兴。
林安决定等白远走时,再给白远送上六大壶的葡萄酒。
可惜他还没机会把这个话说出来,三人吃完饭,白远忽的就想起来他从家里带来的药丸和药酒什么的,问林安要不要,要的话,看在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份上,他按照原价卖给林安。
林安:“……”还不如没有这个青梅竹马的情分,他好歹还能讲个价!
“到底要不要?”
“……要!”
当然是要的。白远因着年轻,医术虽不如收养他的老大夫,可是在制药丸,酿药酒方面,却是别有一番天赋,林安当然不会错过。
如此一番,白远把他带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卖了大户,颇赚了些银子,才被有些黑脸的林安拉着去给林婉诊脉。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再加上诊脉就是要望闻问切,林安也没弄那些纱帐什么的,只在林婉手腕上盖了层手帕,还被白远斜着眼睛看了一眼。
林婉和林姝都在等着。
白远初时还没当回事,只觉林安大概是护短的毛病发作,让他给林婉开些调理身体的方子,可是一搭脉,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再细看林婉脸色,问了林婉几句话,才拿眼睛看林安:“没甚大事,吃错了药而已。我再给她开个方子,吃上几天就好了。”
林安心中一跳,浅笑道:“既这样,我们先走。”让林婉林姝莫要相送。
等他和白远快步走到前院,他才拧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妹说,那种药,她并没有喝多少。”
白远道:“就是因为还没喝多少,有的治,我才说给写个方子,调理调理。要是喝的多了,我连方子都不给开!那等虎狼药,我从前跟着爷爷在大户人家也是见过的,一旦连着吃上几个月,几年,虽然女子比常人更易受孕,而且生下的孩子也大多是男子。可是服药的女子大多都会折寿一二十年。若是换了身子不好的,说不得二三十岁就能去世。生下的孩子,也会因着这虎狼药的影响,虽不影响男女行房的能力,可是若要得子,却殊为不易。”
白远这番话一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