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明白过来,忙道:“这件事,我会与母亲说的。母亲心中对婉儿也有愧疚,必不会不同意。”
林安不可置否,只道:“你起来罢。我当不起你这一跪。”
张灿口中苦涩,讷讷不得语,见林安攥着拳头回过神,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极为难看。张灿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起身,坐在了一旁。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家那等事情,我虽知道,但并未外传。白远那里,你们也尽可放心,那个家伙心中只有医道,根本不在乎你们家的事情。”林安心头怒火暂时按捺下去,这才开始慢慢询问,“是谁把消息捅到你曾祖母和祖母娘家的?你曾祖母和祖母的娘家,他们把二人的嫁妆拉走,到底是生气为主,还是单纯的……为了钱财?”
张灿心知自己方才那些行为,对林安来说根本无用。当下也严肃而苦涩地答道:“把消息说出去的人……我不好告诉安哥儿,只能说,这件事的确是和白大夫、安哥儿无关,家里人也都知道是谁做出的这件事情。只是大家都猜到舅公一家回来家里讨回公道,因舅公一家儿子多,原先只以为舅公会讨要嫁妆而已。却没想到舅公一家气性那么大,会公然讨要曾祖母和祖母的棺木,令亡人和离。”
张灿说道:“曾祖父、祖父和父亲并不在乎舅公一家讨要曾祖母和祖母的嫁妆。可是,舅公一家打算让亡人和离的事情,彻底惹恼了曾祖父。再加上曾祖父年纪太大,因此才会病倒,一病不起。”
张灿虽没有说到底是谁将那件事情捅了出去,可是林安听了,立刻就道:“不知令堂如今如何?”
张灿面色瞬间发白。
他稍稍迟疑了一会,才叹气道:“我娘之前已经数日不曾和我爹还有我开口说话了。昨日我去求她,让我来接婉儿,我娘才开了口。只是她也说了,等曾祖父的丧事结束,她就会搬到后院最里头的院子里住,再不见父亲一面。”
这就是在告诉林安,将消息说出去的人,就是张灿的母亲,张太太了。
林安道:“原来如此。”然后也不再问张灿其余的事情,只道,“你先回去罢。婉儿这几日得了风寒,正在床上躺着。骤闻曾祖之事,病情越发加重,正高烧不止。需要躺上两三日,方才能回去张家。”
张灿怔住。
林安不管他,继续道:“对了,阿灿曾祖刚刚去世,阿灿可愿为你曾祖积福,教导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从京中来时,曾听说圣上和太子皆联系百姓。来到华安县,又见街头三四岁的弃儿尤其多,他们因不识礼数,没有教养,长大后,除非另有机缘,都会变成一个个年长的乞儿。我愿自己出钱,建一处善堂,让幼有所依,阿灿可愿每五日来一趟华安县的善堂,教导他们读书一日?”
张灿其实并不明白林安为何这样说,可是林安既说了这话,还搬出了他刚刚去世的曾祖来,张灿就不能不答应了。
林安见张灿应了,又笑道:“既然你要为孝道而做善事。那么,倒是让婉儿也同你一起来,她亦会读书识字,女工一事,让她去教善堂的女学生,好歹也做一回女夫子。”
张灿立时就答应了下来。他知道林安不放心林婉,可林安的要求并无不妥,且还打了孝道积福的名头,他不想拒绝,也不愿意拒绝。
林安心中这才舒服了一些,也不让张灿见林婉,只道再过两三日,林婉病好了,就能回去为张家守孝,让他莫急。然后就把张灿给打发走了。
张灿失魂落魄的离开。
林安却是急急忙忙,让猎户把刘夫子夫妇当天就接了过来,于刘夫子和刘师娘认认真真说了一通,就让林婉和林姝,认了刘夫子和刘师娘为义父义母。
林婉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林安叫了来,又当夜请了华安县的县城和刘夫子的两位好友做了见证,行了认干亲的礼,收了义父义母给的礼物。
待得第二日,刘夫子和刘师娘回了华阳县,就以林婉义父义母的身份登了张家的门,祭拜过后,刘夫子和张老太爷、张老太爷说话,刘师娘就去了后院,和张太太开门见山,开始谈话。
“我并不知道你们张家如何欺负我的婉儿了,”刘师娘道,“可是能把安哥儿气成这个样子,恨不得立时和张家和离,可见张家的的确确是做了对不住婉儿的事情。张太太,这些事情,从前我管不着,可是现在,婉儿做了我们家义女,这件事,我却非管不可。”
张太太不意林安身为华安县县令,不能随意离开华安县,反倒把华阳县颇有名气的刘夫子夫妇给请了过来坐说客,而且还给了二人义父义母的身份,让张太太根本不敢将这件事当做小事。
“刘太太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刘师娘直接斜眼看一眼张太太,“我有甚意思?我和安哥儿,只是想来告诉张家一声,请您给婉儿安排一个靠近偏门的位置,安哥儿会另外给她陪嫁去守门,此后婉儿为你们张家守孝这一年里,婉儿的衣食嚼用,全都由安哥儿来管,你们张家,一文银子都不必往婉儿的院子里送。等到一年以后,孝期满了,婉儿的身子也调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