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林安才决定,过继的事情另说,他和猎户将来,要么收养几个孩子,要么当夫子,多教几个学生,将来让这些孩子照顾他们好了。
猎户并不知林安心中所想,闻言拧眉思索一会,道:“在山上建学堂,只怕会把那些猎物吓走。”见林安张嘴要收回那个主意,他又道,“不过,将来你我即便是要教些学生,数量也不会多,如此倒不如在山下建一处大宅,院中套院,将学堂建在里头,再请两个文武夫子平日里教课,你我只偶尔闲了去教他们读书练武便好。媳妇儿说呢?”
林安在心里将这个主意转了几圈,就觉得如此的话,倒不像是教学生,反倒像是收养几个孤儿养着的模样。
如此倒也没甚不好,只是现在做这件事就有些太早了,于是便道:“既如此,那这事儿就过几年再说好了。左右现下,你我却是不好去当夫子的。”
猎户亦点了头。
二人便不再提及这件事,只把买山买河的事情定了下来,猎户心满意足的自己掏了银子,给他的小狐狸花了钱,这件事便这么过去了。
因着决定要养蚌的河比较远,林安没空去巡查,只好猎户亲自过去看了,见果真不错,就令那十几个从南边带来的养珠人都过去养珠。
如此林安养珠的计划终于成了真,而且这件事情还没有花到他的半文钱,他一时心中高兴,想到汪老夫人之前给他送过来的六万两银子和江南良田、铺子,就在当天晚上,将林婉叫到了林宅,一家人吃了饭,才把几个弟妹都唤到了书房。
兄妹四人团团坐在一起,心中具有感慨。虽然他们平日也常常相聚,只是单单有他们四个人的时候,却是少之又少。且不提秦茂,猎户占有欲强,一会不见林安都要找的,这还真让四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便少。
不过这种感慨也只一晃而过,林姝性子向来活泼,跟一家子兄弟姐妹也没甚好拘束的,当下就问:“哥哥找咱们过来作甚?可是有什么好消息要说?”
林家老宅的事情已然解决,林婉、林姝、林平俱都高兴,心中便觉,除了老宅的事情,就没甚不好的事情了。
林安笑了笑,道:“还真是好事。”然后就把汪老夫人送来的紫色小匣子拿了出来,将里面的六万两银票、江南一千两百亩的良田还有江南六个丝绸铺子地契和铺子掌柜的卖身契分成五份。
其中一份是两万两银票、四百亩良田地契和两个丝绸铺子等,剩下的四份均只有其中的一半。
这的确很是大手笔了。林婉和林姝尚好,林平人还小,忍不住道:“怎么这么多东西呀?哥哥真厉害,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钱!”
林安哭笑不得:“平哥儿再数数这是多少银票?哥哥再厉害,也赚不得这许多东西。这些东西,是汪老夫人之前来的时候,特特送过来的。说是……让咱们兄妹收着。”
林平还在懵懂,林婉和林姝立刻明白了林安的意思。
“哥哥是说,这是汪老夫人替娘……给的?”
林安点了点头。
林婉和林姝都不说话了。
林安因是男子,又早早出门读书,直接住在了刘夫子家里,因此对汪氏从前的处境虽然知道,但却知道的不足够细致。
林婉和林姝则不同。她们是跟着汪氏长大的。杜氏最看重的不过是自己的小儿子小女儿,对着大孙子都不在意,又何况是林婉和林姝两个女孩?她们当然是由汪氏一面刺绣,一面看着的。
汪氏性子温婉,对她们很是照顾,但是却不怎么爱和她们说话。林婉和林姝很小的时候,以为是母亲不喜欢她们,后来渐渐长大,倒也明白不是汪氏不喜欢她们,而是汪氏过得太苦,苦到连哄自己亲生骨rou的心情都没有。
二人又俱是女子,在听到哥哥说母亲的身世还有如何从一个大家千金沦落到给一个只知道愚孝的农村汉当妻子的事情后,对汪家更没了好感。因此即便是汪老夫人来送钱,她们也高兴不起来。
林安见状,只得道:“如今这世上女子皆苦。娘亲苦了一辈子,汪老夫人亦苦了一辈子。娘亲既不恨汪老夫人了,你们也莫要再恨,只当她是个陌生人,一年只写一次信,送一次年礼,来往一次,如此全了那点子血缘就好。”
林姝道:“娘亲不恨她么?明明是她不顾着娘亲,把娘亲丢在那个家里,才害得娘亲被那群恶人陷害,最后沦落到……”虽说心底不认同,可她嘴上到底说不出自己父亲的不是,只得又把那些话咽了回去,又道,“总之,若不是她,娘亲便不会那般苦。娘亲又岂会不恨她?”
林安不答反问:“若姝儿恨一个人,会如何做?可会像娘亲这般,十七年时间,无论是思念、怀念或是愤恨之语,从无一字从她口中说出?”见林姝怔住,他又道,“娘亲心有七窍,怕是早就知道汪老夫人的难处了。只是知道归知道,不恨归不恨,可是娘也无法再回汪家,再认下那个母亲,因此才会一字不提汪家。”
林姝和林婉都低了头不语。
林安上前摸了摸两个妹妹的脑袋,轻声道:“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