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後,在沐浴净洗的中途,律韬在浴池里又不知餍足地缠着容若又共赴了一回巫山云雨,终於让容若感到吃不消,拉沉了脸色,扔下了律韬,率先步出浴池,从衣架上抄了件单衣穿了,随手系了个结,就绷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开。
被留在汤池里的律韬,对於容若的反应,只是吃吃地笑了,从来他就很喜欢看容若俊美无俦的脸庞因为薄怒而微红的神情。
尤其是不知道因为生气或是羞恼而泛起的红晕,会让那张已经够好看的俊逸脸庞,看起来美得更加撼人心魂,教他沉迷不能自拔。
好片刻之後,律韬才起身着衣,出了汤室,穿过了与起居内寝相连的通道,这个通道的构造十分特别,几扇内折的百叶窗户再加密帘,从外面看不见通道里是否有人在走动。
所以,即便是浴净之後,赤身裸体经过这个通道,外人也不能窥见分毫,倒是人在通道里面,可以把外面的庭院景色看得七八分清楚。
而且,任何时候这个通道只能由府里的主子移动使用,奴仆们只能从後面的另一个小门进到汤室里清扫打理。
这些年来,也只有几名容若的心腹小厮,可以得到出入那一道小门的允许与方法,如何判断什麽时候可以进入汤室服侍或清理,这些奴才们早就已经娴熟j明到不需要主子多教半句。
也因为容若对府里奴才的训练有素,以及在这睿亲王府里,奴才们对这位主子都是忠心爱戴,哪怕是割烂了他们的嘴,都不会将主子的私隐往外泄漏半句,甚至於好一些奴才们都知道毅王爷三天两头就会私访他们主子,但这回事,就连他们平常在闲嗑牙时,都不会多跟彼此谈论半句。
其口风之紧密,可见一斑。
所以,这麽多年来,都是律韬过来容若的府里,已经是熟门熟路,彷佛在自家府邸来往一样。
但令律韬感到深深不解的是,他令元济多年苦心布置,也训练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奴才们,料想哪一天容若私访他的王府,也必定能够对外防得滴水不漏,丝毫不漏口风才对。
但是,他开口邀了几次,容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追问原因,容若总是笑说习惯了,不想换地方。
对於容若所持的这个理由,律韬很不满意,但拗不过这个看似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一般,实际上却是倔强起来,要教人牙疼头也疼的弟弟,最後也只能放弃不再多提,只遗憾这些年来,容若未曾私下里涉足他的王府半步,唯有每年在他生辰宴上,与大臣兄弟们做做表面功夫,一同到他府道贺而已。
一思及此,律韬不由得蹙起眉心,很不喜欢自己此刻内心浮上的感觉,刚才有那麽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与容若的距离,看似近,实则远。
他以为了若指掌的弟弟,似乎多了一丝丝他捉 />不透的陌生?
刹那间,如chao水涌上的不安,让律韬只想把容若给拥进怀里,再不放开。
「容若在看什麽呢?」
律韬进内寝看不到人影,寻到了书房,才终於寻到了容若,看见他半shi不乾的黑发,已经以一g银钗束绾起来,月白色的单衣之外,披着一件青色外衫,长身立在书案前,就着暖黄的烛光,专注地看着摊开在案上的布兵图,一只手捧着盛着黑子的棋钵,一边沉yin思索,一边从钵里取出黑子,按置在几个兵防要点上。
容若闻唤,回眸觑了律韬一眼,并不回答,只是淡然勾唇一笑,便又将注意力放回布兵图上,任着他的二哥走到身後,以长臂轻柔地环住他修韧的腰身,将下颔抵靠在他的左肩上,亲昵地厮蹭着。
律韬捺住了心里汹涌chao起的不安,忍住了想要紧紧抱住这人的冲动,面上依犹一副慵懒平淡的模样。
只是,在抱住容若腰肢的刹那间,忍不住又拧起了眉心,虽然那眉结很快就舒展开来,但是,长眸深处浮现的一抹忧心,却是久久不去。
刚才在两人缠绵时,他就已经隐约有感觉这人似乎削瘦了些,如今被他环在长臂之间的修细腰杆,原本就不够丰腴了,如今又添了几分明显的磕手骨感,证明了他刚才的感觉没有错。
「容若这在帮二哥布置兵图吗?」律韬咧笑,略过了心中的忧虑不提,半敛着长眸,以审视的目光扫过兵图上容若所放上去的每一颗黑子,半晌明显的停顿,才又启唇道:「你担心二哥打不赢这场仗吗?」
闻言,容若摇头,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长指又从钵里捻出了一颗黑子,按置在兵图的一处谷壑上,子落之後,才沉缓说道:「二哥满腹奇谋韬略,用兵如神,何需要我担心呢?我只是在想,如果今天是我带兵打这一场仗,会如何布阵用局,二哥就不妨看看,略给弟弟指点一、二吧!」
「容若调兵遣将,察情任势的才能,从来就不在二哥之下。」律韬浑厚的嗓音十分的温柔,说话的同时,以挺直的鼻梁轻蹭着容若的後颈以及青色衣领,感受那一块玉白的肌肤,沁透着刚沐浴完的润泽,情不自禁地啄吻了下,语气一改,忽然变得有些缅怀哀伤,说道:
「容若,二哥真的怀念那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