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愧疚而已,毕竟他打从心里认为,这形婚,不过是个形式,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况且他又琢磨不透谢砚的心思,只当他是被自己骗了,心情不愉快罢了。
良久,谢爻听到一声轻笑——
“九叔骗我。”
他愣住了,谢砚,可是从不会这般轻蔑自嘲发笑的……
“砚儿……我也……”那句我也是有苦衷的,终究说不出口,他觉得没必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苦衷是什么?说了谁信?索性将话语生生咽进肚子里。
怪怪的,说不出什么地方……很不寻常,此情此景尴尬至极,就似……自己是个负心汉……
谢爻忙将这个可怕的设想抛出脑中,转而笑笑道:“这几日可能要去一趟长乐海,砚儿,你同我去不?”
虽然不晓得这边的婚礼习俗是怎样的,想着既然娶人家姑娘,还是要去接亲的。
“九叔想让我去么?”
“那是自然。”谢爻脱口而出,却不晓得此话的伤人之处。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答非所问:“九叔,我不会恭喜你。”
“啊……”
“我做不到。”一字一字,刻骨铭心。
……
经过这番波折,谢爻心神不宁,越琢磨越不对劲。因心中有事,面上不自觉流露出焦虑之色,好在众人见他应下亲事,谢家上下春风得意欢天喜地,无人注意他神色不对。
只有宋以尘瞧在眼里,冷冷一笑开口道:“九爷似不太欢喜?”
谢爻忙敛了面上忧色,垂下眼莞尔一笑:“能与宋姑娘结为道侣,谢某怎会不欢喜。”
宋以尘笑笑不说话,一旁的谢玄忙道:“宋公子多虑啦,我这弟弟是害羞了,故意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欢喜着呢。”
“……”谢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害羞个毛线害羞……
宋以尘淡淡扫了谢爻一眼,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能嫁与九爷,也是我姐姐的福分。”
商业互吹,呵呵,宋以尘的神情,一看就是:这家伙有什么能耐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娶到我姐姐?!
他依稀记得,宋以尘是个姐控,所以当年对寡情薄幸又自以为是的沈昱骁恨之入骨,这下完蛋了,他将这姐控的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吃不消啊……
不过娶宋以洛确实是好事一桩,毕竟她对自己‘知根知底’,万事好商量,也好让她亲眼看看自己的任务成果。
说起来,他差点忘了沈昱骁还在须臾园,可别让那小子趁自己这段时日忙就下手了。
如此想着,谢爻神游天外,几位哥哥在一旁讨论着聘礼之事,不外乎是灵石*仙器这些。
宋以尘却淡淡道:“我们宋家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姐姐说了,人过去接她就好,旁的都免了。”
众人面上谦虚,心中却都暗暗松了口气,皆怕谢家的仙器宋家看不上。
”九爷,明日便启程,如何?”
“好。”
谢爻应下,心中琢磨着定要将谢砚带在身边看着,别让沈昱骁有机可乘。
……
谢爻有意邀请谢砚与他同去长乐海接亲,却寻不着这侄儿的身影,即使用了灵查,也觅不到其踪迹。
混小子,居然对他隐匿了灵识!
谢爻有些忐忑,担心这侄儿被沈昱骁拐到歌川去了,正在慌乱之时,瞧见正从外归来的沈昱骁。
“沈公子,你可见到砚儿了?”谢爻挡在沈昱骁面前,劈头盖脸就是这句话。
沈昱骁怔愣片刻,神色有些莫测:“阿砚说,他去给前辈准备新婚贺礼了。”
“贺礼?你可知他去哪了?”谢爻看沈昱骁神情诡异,越发不安心。
“这,晚辈就不晓得了,”沈昱骁视线凝在谢爻脸上,似要将他看穿:“前辈找阿砚,可是有什么急事?”
“嗯,我想让他明日和我一道儿启程去长乐海。”他如是说道,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前辈想让阿砚陪着去接亲?”沈昱骁尾音微扬,将笑未笑。
“正是。”
沈昱骁啧了啧,微微笑着感叹道:“没想到阿砚竟落得如此地步,难怪要落荒而逃了。”
谢爻蹙眉:“沈公子此话何意?”
沈昱骁笑笑,却答非所问:“娶亲一事,前辈为何出尔反尔?”
“我……此事……赖我……”确实应该赖他,赖他当初把话说得这么绝,总不能把责任推到姑娘身上。
“想必前辈也是有苦衷的,”沈昱骁露出一种了然透彻的神情:“只是阿砚有些可怜罢了。”
沈昱骁当然能理解,原书中他可是不择手段都要娶到宋以洛的,只是谢爻不懂他为何说谢砚可怜,原书中的情节走向谢砚才可怜。
“沈公子,你若知晓砚儿的行踪,随时都可以来与我说,多谢了。”总是黏在身边的侄儿突然不见了,早上又闹了些不愉快,谢爻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