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扫过艾奇,只见他看了自己一眼,表情没松动,仍旧木着脸,该干啥干啥了。
梅画有一小搓的松心,没当着人骂自己可不是千盼万盼的么,可是你跟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我,那是啥意思??梅画感到特别的委屈,低下头扯着衣角,嘴里嘟嘟囔囔的。
艾美放下手中的麦秆,快走过来,又惊又喜,“画画怎么找过来?哥不是叫你在家待着么?这地里不好走,摔没摔到?”
梅画被冷落的小心肝得到救赎,Yin错阳差的填补了方才的失意,抬头的间隙斜愣眼雷打不动行云流水般割麦子的自家男人,心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鄙视,转而扬起笑脸,
“哥,我在家也没意思,我想来帮你们,我帮你一起捆吧。”
艾美有他这一句话就知足了,也不责怪他不听话,其实把人留在家里他自然不放心,带过来又恐弟夫不愿意,从骨子里排斥做农活,毕竟这是顶着个日头又脏又累的,地里虫子也多,可比不得在家松快自在,他倒不期望弟夫跟着学,只想叫他坐到Yin凉地里抬眼能看到人就成。
这猛不迭的突然出现可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喜出望外,艾美笑的合不拢嘴,“可不用你干,咱家这些人手就够了,你看到那儿了么?”艾美指着几米外的树荫里,
“你就去哪坐着,那壶里有水,渴了就喝,篮子里还有饼子,饿了就吃,快去,这地里脏,竟是碎屑。”
“哥!”梅画拽住推他的手臂,试图说服人,“我是来干活的,我不会可以学,我要是来歇着的还不如在家呢,我就帮你捆麦秆,也不累,你就让我学吧。”
“这怎么行!”艾美不赞同。
三个汉子只管劳作,也没人参乎他俩的话题。
艾美的手臂被摇的快松散了,无奈地皱着眉,“这……二奇,你看?”难题还是交给弟弟吧。
艾奇耳朵一直支愣着,听到喊他的名字立马抬起头看过去,擦擦流到下巴上的汗珠子,凝视着不敢跟自己对视的小夫郞,想了想,便说,
“哥你教他打捆吧。”
得了当家男人的首肯,梅画调皮一笑,小眼神虚瞟着艾奇,也不多言,推着艾美往那堆散乱的麦秆处走。
日头慢悠悠地往高处爬,火辣的热气扑散开来,梅画腰间的手帕已经shi透了,变了颜色,胡乱的塞在腰包里,打捆并不困难,梅画两下就学会了,做的有模有样,艾美怕累着他,不断地在他耳边嘱咐慢一点,劲儿小一点,别着急之类的,梅画乖巧着应着声,手下的动作却一点不含糊,其他的还好,就是麦穗上的刺挺叫人恨的,稍不注意就扎到手,梅画绑的再利落也是生手,被麦芒扎到那是很正常的。
扎的多了,也疼习惯了,梅画没坑一声,就是手掌上的红点看着令人心疼,一乍瞅还怪吓人的。
家里的小夫郞来了,最不会做活的人都要表现自己,这个认知犹如一支强针剂,几个汉子的动作更迅速了,除了喝水的时候,几乎没歇气,有梅画当捆手,艾美偶尔也会割上几刀,时不时地瞅一眼弟夫认真严肃的小模样,心里越来越满足;
原本需要大半天才能割完,到了晌午这一亩七分地已然成了一片光杆司令。
几人七手八手的将最后一点捆完,也不说歇会,直接推了木车往麦场里运。
艾家村的麦场有三个,村民就近选择,已经成了定律,大家轮换着用,艾奇家用的这个麦场离着他家那二亩地麦子地不远,就是在梅画来的那条道上,当时他光顾着找人了,自然没留意到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处干土地。
木车是艾奇自己做的,用了两年了,顺手的很,车板子也大,三个汉子推车负责运输,梅画在地里看麦堆儿,艾美则在麦场占地方,用提前准备好的红绳隔出自家的范围。
捆成堆儿的麦子摞的老高,连着运了三趟才完活,梅画最后跟在车尾,提着空了得铜壶和篮筐。
这一大上午的汗水不是白洒的,即使中间加了几次餐,梅画依然觉得有点头晕目眩,脸色虚白,肚子唱开了空城计,干点活就喊热喊累,饶是梅画心性强大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一上午除了闷不吭气儿干活,他还真没嚷嚷一声受不住,让周里和钱窖大为惊奇刮目相看,就连艾奇都忍不住卸下冷漠的目光。
最后一车麦子卸完,钱窖把车推到一旁对几人说,“哥你们回去吧,一会儿给我送点吃的来就成,我在这看着。”
别人还没说什么,艾美最先反对,“不成,叫你二哥在这,你们轮换着来,跟往年一样。”从这到家并不远,走路用不了一刻钟。
艾奇也推钱窖,“你家洗洗去,一会儿来换我。”
“就这么定了,谁也别谦让,这才刚开始,日后有的忙呢。”艾美拽下头巾扑扇着衣上的草屑,“成了,家去吧。”
梅画特意从艾奇身前走过,脚步没有停留,但也够慢的,原想着会得到几句关心的话,结果都走过去三丈远了也不见那人动动嘴,真是没人情味!梅画恨恨地拧着手中的一支干草,神情别提多落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