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如焚,只是不敢在凤岐面前失了礼数,听他如此说,心中感激万分。几乎免去了客套话,便带着凤岐和谢戟到了后院一栋小楼前。
刚入院中,便听到了责骂声。赵图道:“赵四,怎么了?”
管家恭敬朝众人拜见,指着身边哭哭啼啼的小丫鬟道:“回禀大人,这是新买来的小婢子,她竟不肯为小姐送饭,小人正在则罚她。”
赵图脸色沉下来,“把她拖出去!”
小丫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抱住离得最近的凤岐的双腿,失声哭起来。谢戟蹙眉道:“放开凤岐大人,弄疼了他的腿拿你是问。”
“小戟。”凤岐制止他,正要说话,管家上前一把扯住小丫鬟的胳膊,要将她拉开。
谢戟一向对事不对人,方才虽斥责了小丫鬟,此刻却又道:“赵大人想如何处置她?”他示意管家收手,低头看着小丫鬟问:“为何不肯给小姐送饭?”
“小姐、小姐的病……会过给我……”小丫鬟满眼泪花,“……我不想变成她那样子……”
赵图难掩怒火,吼道:“放肆!谁说琼琚的病会传染!”
小丫鬟失声大哭:“……大人,不是我说的!他们都这么说的!”
“把她给我拖出去!我们家中留不了这种婢子!”赵图面色铁青。
管家叫家丁将小丫鬟拉走,小丫鬟死死扯着凤岐的衣摆。凤岐劝道:“赵大人,何必与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权当卖在下一个面子,留她在府里将功抵过吧。”
赵图挥挥手,两个家丁松了手,小丫鬟朝凤岐不住磕头。
那格外瘦小的身影,让凤岐想起了当初被囚宫中时认识的那个小寺人。任人宰割,苦中作乐,贪婪又淳朴。
“就算死千万人,我也要这公道二字。”这句话出自己口,然而,死的这千万人当中,不仅仅是罪有应得之徒,更多的是这些弱小却无辜的百姓。凤岐突然有些烦乱,他用力掸了掸衣摆,看似怕脏一般,其实却是想掸去那种被哀求的感觉。
赵图将他引入了小楼中。屋内窗户紧闭,没有开灯。只有零星的阳光从窗户缝隙间漏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咸臭味儿,就像是腌鱼缸子里的味道。谢戟被熏得难受,强忍着捏住鼻子的冲动。他偷偷觑向凤岐,却见他面色平和,仿佛什么都没闻到一般。
赵图推开一道门,对黑暗的一隅道:“琼琚,爹爹来看你了。”
黑暗中似乎有个黑影动了一下,一个细弱的声音传来:“爹爹,你带谁来了?”
“……爹爹带了国师大人来,国师大人一定会医好你的。”赵图话到最后,声音有些微颤。
黑暗中静了静,琼琚低低道:“我不想见他。”
“琼琚,你怎能这么说,国师为了你,千里迢迢地赶到这里!平日里你说什么爹都依你,这回你可不能使性子了!”赵图嗔了她一句,摸索着走到桌前,“爹要点灯了。”
“不要!”琼琚尖声大叫,似是摔倒了地上,随即黑暗中想起呼哧呼哧的喘息。
“好、好,爹不点灯,不点了……”赵图奔过去要抱起她,凤岐却拉住了他的衣袖。
凤岐走了过去,欠身将琼琚抱起,放回床上。
“你是谁?”琼琚警惕地质问。
“我是阿猫,阿猫阿狗的阿猫。”凤岐回答,又问她:“你养过猫吗?”
“以前养过一只,后来死了。”
“怎么死的?”
“被马车轧死了。”
“后来你把它埋起来了吗?”
“对啊,我哭了好几天,给它做了个小坟。”
“我以前养的鸽子死了,也给它埋起来,还刻了墓碑。每年都要在墓碑前摆上野花。”凤岐不胜惋惜地说,“你也会祭拜它吗?”
“会啊,我每年都要去,而且我再也不养别的猫啦。”
“今年也去了吗?”
“没有……过几天就要去,过几天是它的忌日。”
“它叫什么名字?”
“茸茸。”
“它是不是毛比较长,所以叫茸茸?什么颜色的毛?”
“白色的,全白,一点黑色都没有。”
“那可真漂亮。”
“是啊,就连玄渊叔叔要摸,我都不舍得给他摸呢。”琼琚说着,肚子咕咕得叫了几声。
凤岐笑了,“你饿了吗?”
“有点饿。”
“想吃点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吃。”
“我以前不想吃东西时,就会让我师父给我做甜糕,真是好吃啊。”
“那是什么呀?”
“就是一种软软甜甜的好吃的,具体很难说清,要不我给你做几个尝尝?”
“你会做呀?我想尝尝!”
“行,那你等会儿。”
凤岐站起身,走出屋子。谢戟跟了出来,随后一会儿赵图也走了出来。“国师……”
凤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