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的心那一刻揪了一下,那背影还一如从前一般,身材颀长,穿着虽不怎么花团锦簇,但却显示出一派雍容气度的王者风范。
“放了他,你我之间的恩怨莫要牵扯旁人。”
那人转身,淡然的看着许白的眼睛。
他的发色很淡,是西景国人独特的所在;眸子却出奇的亮,似乎盛满了整个宇宙和星河;他的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嘴唇有些薄,笑起来好像讥讽的样子….
他一点没变,只是比先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更加成熟。
“你在看什么,”那人笑,“是不是在想朕似乎还是你熟悉的样子。”
“是。”
“你也没变,和朕梦中梦到的模样一样。”
许白偏过脸,不愿看他闪亮的眸子。
“放了清浅。”
许白的坚定似乎让那人有些恼火,不过他很快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那孩子,你真的以为你了解他?”
许白不解,疑惑的看着那人,只是心中有隐约的不安。
“来呀,带上那个孩子。”
一旁的随从恭敬的应声答是,然后便对不远处的同伴招了招手。
“清浅!”
本以为清浅看到自己会苦恼,可是让许白奇怪的是,跟在那随从身后走来的清浅却出奇的冷静和恭顺。
“属下,参加陛下。”
出乎意料的,清浅竟没有看许白一眼,而是恭敬的跪在了那人身前。
脑海中想过了一千种可能,也盘算好了自己如何带他离去,可是,如今这一幕,却让许白无比的惊讶。
这难道就是…自己一直都没有调查到的清浅的背景?
“你告诉他,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是。”
清浅起身,转而面对着许白的脸。
那稚嫩的脸上,带着从未出现过的冷静和坚毅。
许白的头脑有些模糊了,他不太确定,站在自己对面的究竟是不是那个只会粘着自己怕被抛弃的清浅,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长得与清浅一模一样。
原来,到最后,掉进陷阱里的是自己。
“在下是,西景国皇帝陛下梅花内卫冷昭夕。日前奉命潜入天宏国国都,刺杀摄政王,却不慎失去了记忆。”
“清浅….”
许白说不上来什么感受,似乎这一秒,全世界都被冻结。
他终于还是恢复了记忆。
可是,难道恢复了记忆,就要忘掉失去记忆之后的事情么?
他腹中,还有自己的孩子….
“怎样,还想带他走吗?”
许白反倒平静下来。
他提起衣衫,然后安稳的坐在了亭台里的石凳上。
“我一定要带他走。”
“慕白啊慕白,原来有一天,你也会为情所困。枉朕还一直自欺欺人,你是因为太过于冷血才做出背叛我的事情…可笑,你竟为了这么个孩子,丧失了理智,还抛弃了你一直谋划的棋局…”
许白的眸子冷了起来,他起身,站在那人的面前。
一旁的随从警戒起来,那人却摆了摆手。
“到现在,你还认为是我背叛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一阵惨笑,“许慕白,你和朕都知道事情的真相,难道你认为是像外界所传的那样,是朕容不得你这个西景国的帝师,怕你夺了我的权才兔死狗烹派人用□□赐死你?”
许白冷着脸,没有说话。
“朕一夺得皇位,你便开始清洗朝中和宫中所有反对你的人,结党营私、排除异己,难道是朕错怪你了吗?是,你是朕的心上之人,朕一直宠着你容忍你,可到最后你竟要对朕最信任的朋友下手,许慕白,难道不是你背叛我?”
“我那么做的原因,只是想稳住你的皇位。”
“可笑的是,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朕还是想要留住你,留在朕的身边陪着朕保护朕…可你呢?一声不吭假死于天下人的面前,被这个兔死狗烹的黑锅死死的背在朕的身上!”
许白闭了眼睛,转身背对着那人。
“我从未想过要背叛你,也从未想过要夺取你的皇位。”
“事到如今,说再多的话又有何用,你再不是当年西景国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帝师,现在,你只是朕的阶下囚罢了。朕很奇怪,你今日竟然敢单刀赴会不做丝毫的部署,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蓝翊…”
“你放肆!你以为你还是帝师,是朕的爱人?竟敢直呼朕的名字!”
“我们从前都想错了,”许白不管不顾的继续说着,“我们都以为爱对方唯一的方法就是对他全部的占有,因此竟忽略了对方的感受。放下执念,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过去?”蓝翊冷笑,“你走之后朕就变成了孤家寡人,而你,却和这个本应该是一个刺客孩子苟合生子,你认为朕会允许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