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牵了一匹马,往城外奔去。
这种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距离蒙吉萨要塞不远的地方结束了。
萧瑜握着缰绳的手不知不觉地紧了紧,他眺目望向前方——那里,是一大片沙漠,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只有几颗沙漠植物零星地排布着,像是远古的战场,经历了时间的洗刷,依旧静默地存在,苍凉而悲怆。
沙漠的入口处,是鲜少有商队走过的一条小路,那上面,斑斑点点的黑色依旧点缀在黄色背景的土地上——那是已经干涸的血ye。
骑士和士兵们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但这些血迹却依旧存在,昭示了当时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视线上移,当萧瑜的目光触及到那一块已经焦黑的痕迹时,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尽管他没有亲眼见到伊兹被架在十字架上烧死的场景,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一幕幕却始终挥之不去。
“驾!”心脏猛地揪痛了一下,萧瑜敛眉,甩动缰绳,驱动着胯下的马向那块地方疾驰而去。
但当他到达那块地方时,闯入他视野的身影让他怔愣了半晌。
那人披着宽大的披风,笔直地站立在那块焦黑的树干前,微微仰着头,眉眼间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与成熟。只是现在,男人眼中流露出一种无声的悲哀,也有着丝丝缕缕的怀念。
像是被男人的情绪所传染,萧瑜忽然感觉到自己喉咙干燥无比,梗在喉头的,是难以言喻的哀痛。
“哈德良……”
“伊兹曾经跟我开玩笑,她日后必然会死在战场上,只是她始终有个遗憾,那就是爱德华。”
萧瑜顺着哈德良的视线看向那块依旧高耸着的树干——那像是一个祭台。周围烧成灰烬的树枝已经被风吹散,只留下这一个架在小型高台上的十字架。
火刑,那是被判为女巫或者恶魔的人,才会遭遇的刑罚。
伊兹的笑容忽然浮现在脑海中,萧瑜沉默了半晌,才艰涩地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至少,她去世的时候,爱德华是陪着她的。”
话落,两人同时想到了士兵找到两人尸体时的场景。
沙漠的大风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征兆,瞬间就将他们包围。哈德良的宽大披风在剧烈的大风中发出猎猎的声响,打破了两人之间弥漫的气氛。
哈德良忽然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伊兹死前是否已经原谅爱德华,是否已经接受他的心意,我衷心祝愿他们能够在天堂快乐。只是,我也明白了一件事。”他的语气忽然慢了下来。
“什么?”萧瑜疑惑地看着他。
哈德良忽然转过身,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凝重,他定定地看着一脸茫然的萧瑜,问道:“萧,你清楚你现在的心思么?”
“什么意思?”萧瑜皱眉,直觉不妙。
“你对鲍德温陛下的心思。”
哈德良根本没有给萧瑜插口的时间,便自顾自说了下去,“自你遇见他后,你的注意力便被经常被他所吸引。我知道你并不是看重他的身份,而是自内心便关心他。但是我很疑惑,以你那般冷漠的性情,怎么会对一个孩子这样关心。”
萧瑜忽然感到语塞,在他得知沙漠中碰上的少年莱特是耶路撒冷的麻风王后,他的地位便在自己内心有了变化,但是他如何向哈德良解释这一情况?
“他患有麻风病……”最终,萧瑜只能从喉咙中挤出一句无力的辩解。
“不,你不用解释。”像是从萧瑜为难的脸色中找到某种好笑的事情,哈德良忽然笑了起来,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而自从你成为鲍德温的骑士以来,你一直在做一个称职的皇家骑士,将所有的Jing力都放在国王身上,与他形影不离。”
“你甚至不在意自己的处境,没有加入任何的派别,而是始终保持着独来独往的现状,只效忠于鲍德温陛下。”
“告诉我——”哈德良忽然跨出一步,拉近他与萧瑜的距离,身体紧贴,几乎到了鼻尖相对的地步。他的双手死死地握住萧瑜的手臂,将对他毫无防备的青年给禁锢住,“你对他到地是什么心思?”
“哈德良,放手。”努力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在对方的力道下,自己连扭动一下都不可能,萧瑜脸色沉了下来,皱眉冷声说道。
闻言,哈德良扯了扯嘴角,拉出一个嘲讽般的弧度。
“我总是告诉自己,不急。按照你的性子,只有从普通朋友慢慢做起,让你慢慢适应我在你身边的感觉,你最终总能明白,并且接受我的心意的。而不是这样——一直装聋作哑。”
最后几个字说出口,哈德良的眸子忽然变深,像是无尽的黑洞一般,将所有东西都吸进去,不留任何的痕迹。而他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凶狠,掺杂着抹不去的痛苦和挣扎。
萧瑜还没从哈德良所说的话中反应过来,便感觉眼前一黑,嘴唇上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按压着,紧接着,那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像是被野兽啮咬了一般,让萧瑜猛地醒过神来。
近在咫尺的,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