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丝迷茫和渴望,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白色的罩袍,搭在他肩上、裸露在外的双手被密密麻麻的绷带所缠着,不留出一丝缝隙,而少年的脸上,戴着一个金黄色的面具,将他所有的表情都隐藏在后面,无可探寻,只留下一双闪烁着明亮光芒的眼睛。
猛然间对上萧瑜视线的莱特接收到对方眼中的情绪,心中猛地揪痛起来,他的右手完全感知不到任何疼痛,但是被萧瑜所握着的那双手上传来的力度,足以让他明白眼前青年的心情。
但还没等他回答什么,萧瑜便自顾自地低下了头,右手收回,神经质般不断抚摸着剑柄,口中轻声呢喃道:“是我吧……接下去一个,会是我吧……”
“是你……又如何?”喉咙干涩得很,莱特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一句话。
萧瑜呆愣了片刻,这才重新回过头:“是我的话,我就不用给他们收尸了……”
说完这句话,萧瑜眼中倒影着的物体忽然慢慢远去,眼中的神采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麻木,和死寂。
“我不清楚我二十几年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来到中世纪,碰到哈德良,碰到你,甚至成为你的骑士……这一切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很真实的梦一样……之后呢……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会重新回到现代……”
听到这几句话的莱特本能地皱起眉头,他很清楚,萧瑜一直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他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蒙吉萨会赢得胜利,甚至可能知道自己的一生。他愿意尊重萧瑜的意愿,在他愿意向自己坦白之前不再过问,但他现在所说的这些话,让莱特隐隐约约感觉到某种不对劲。
中世纪、梦、回到现代……
暂且略过这些词汇,将其牢牢地记在心底,莱特注意到萧瑜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状态,这很不对劲。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莱特猛地拉过他的手,将覆盖在他手腕处的袖子挽上去。
下一刻,他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双眼中也被一层深深的Yin翳所覆盖。
如他所料,萧瑜的手腕处再次呈现出一片狰狞的情形。歪歪斜斜的伤口凌乱地覆盖在已经长出粉色嫩rou的部位,重新将这些已经愈合的部分给撕裂开,红色的血ye沿着皮rou外翻的伤口汩汩流出,将腕部的衣料给染成血红色。靠近手肘的部分,钝器割开的痕迹异常明显,那不是匕首或是刀刃的伤口,更像是牙齿啮咬造成的。
“萧!”莱特心中泛上一阵钝痛,让他喘不过气来。看着依旧双眼无神,犹如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萧瑜,莱特紧了紧握住对方手腕的手,转身呼唤在外面候着的侍从进来。
“陛下。”侍从很快进来了,见到眼前的场景,也没有丝毫的惊讶。
“给我拿一些绷带和药膏来,快!”莱特冷声命令道。
如侍从所言,萧瑜已经处于这种状态好几天,他们却没有发现他身上的伤口,莱特不免有些迁怒——尽管他知道侍从们不敢轻易插手萧瑜的事情是正常的。
侍从很快将绷带和药膏拿了过来,莱特快速地从他手中拿出药膏翻倒在手心,然后涂抹在萧瑜腕间的伤处,为他处理伤口。
整个过程中,萧瑜都显得极为配合,甚至不需要莱特靠近他说什么,他便能自觉地顺从莱特的动作,以便让他更容易给自己缠上绷带。
莱特的动作很细致,将萧瑜的伤口完全处理好已经是半个钟头之后了。这个时候,萧瑜终于从方才的恍惚中清醒过来,他面无表情地抬手看了看自己腕部的情形,接着抬头,迎上莱特担忧的目光,平静地说了一声:“谢谢。”
这僵硬的态度让莱特顿了顿,他不知道萧瑜现在的情绪是否因为意识到自己之前所说的内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于是他将视线牢牢锁定在他的脸上,试探性地问道:“你还记得刚才所说的话吗?”
闻言,萧瑜沉默了下去,他将视线定定地锁在自己腕部的伤口上,脸上的肌rou完全绷起,眉峰全是锐利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严肃与凝重。
“抱歉,我说过,在时机到了的时候,我自然会向你说明这一切。”说完,他便起身往房间内走去,“砰”地一声关门声后,院中只留下莱特孤身一人,默然站在石桌旁。
“陛下……”一旁的侍从颇有些胆战心惊地看向莱特,却被他冷冷一声“走吧”给吓得噤了声,只得躬身目送这位年轻的国王陛下走出院门。
仅仅一墙之隔的房间内,萧瑜无力地靠坐在门边,听着院中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打出一片银色的光晕,青年的脸部,在银色月光下半隐半现,晦暗不明。最终他抬起手,将自己的头埋在臂弯中……
莱特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寂静的宫中几乎没有多少声响,只有小路和庭院中排列着的蜡烛和火把在风中摇曳不停,以及巡逻的守卫整齐的脚步声。
经过庭院的时候,莱特猛地听到了几声欢笑——那是茜贝拉的笑声。自威廉,留下怀孕的茜贝拉之后,莱特鲜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