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辣辣地疼。
显然陆潘琴不相信:“明天你舅舅来吃饭,你表哥也来,他媳妇挺个大肚子眼看就要生了,人家只比你大一岁,儿子马上都要有了,你还磨蹭什么,交了朋友就把人带回来,是男的也成。”
最后一句明摆着是承认他的性向,白于煁听后却没多大表示,既不惊讶也不惊喜,就想着陆潘琴这是在套他的话,眨眨眼:“你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藏着掖着像是我会干的事?”
陆潘琴沉默,不知想到哪桩事,脸色不怎么好:“我听说你在外面养了个小情,和那人有几分相似,你是不是..还想着他?他和郑眉都要订婚了,你还不死心?”
说完自觉不妥,赶紧拍了拍嘴:“你看我,大过年的,什么死不死。”
陆家和沈家生意无来往,私下也无交情,排除沈西洋,就只能是从梁覃那张八卦嘴里听说的,白于煁不置可否,神情微滞:“订婚?”
沈西洋和郑眉两年居读国外,加上郑老爷子推波助澜,走到订婚这一步实在情理之中。
乍听到这个消息,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没有巨大而磅礴的介怀与怒气,更不会像以前那样借酒消愁,以至于严重到落下一喝酒就胃疼的毛病。
他对沈西洋的感情就像一记长跑,这条路终究会走到尽头,尽头的终点没有为他喝彩的身影,便明白,路上淋过的雨,遭受的磕绊都会过去,掏出去的心也能收回来。
两年的过渡让刚开始的那点疲惫与恨意全部化为平淡,再次听到关于沈西洋的各种消息时,不会再不甘心。
他向来把自己的感情摆得方正,看到的棱角是什么样,心里清楚,因为有了更愿意期待的,其他的都会显得微不足道。
三十这天宅子里一大早就热闹起来,年年如此,陆家的两兄弟赶早,来的人七七八八,能唠嗑上一天,晚上的年夜饭将一年的气氛推到最高,然后放鞭炮,围成一桌搓麻将,讨点喜气。
白于煁不喜欢打麻将,坐在客厅看春晚,偏偏搞笑的小品看不进去,倒是那头的麻将桌上传开热火朝天的笑声,让他有了点Jing神。
临近十二点时手机接连震动,他一条条翻过去,全是发来的新年祝福,他懒得看,才放下就有人打电话,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一接通梁覃就急急忙忙开口,生怕错过最佳时机,吼道:“阿煁,新年快乐。”
梁覃的声音很响亮,在千家万户齐鸣的烟火中毫不逊色,白于煁对他难得给出好语气,笑了笑:“明年记得聪明一点。”
梁覃:“明年记得傻一点。”
“你再聪明一点,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结束通话后界面回到消息栏,除去千篇一律的群发件,其中一条简单明了,却看得白于煁嘴角上弯,眉眼里的光芒胜过半空中的燃星焰火。
新年快乐!
发信人是周锡,时间十二点整。
相比大街上的鞭炮飞炸,医院的除夕实在太过低调了些。
余颜颜撑不住,早已睡下。周锡坐在窗口,手机握在掌心,被捂得发烫,上面是白于煁秒回的消息。
——你看外面的烟花美不美。
他看着天上震散的流火,将整个黑夜照得忽明忽暗。
新年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流光四溢的烟火,今年好像有所不同了。无论以后如何,至少此刻,在静悄悄的病房中,他融入了张灯结彩的欢乐。
很漂亮。他回。
第十九章
正月初二,小雪。
办妥出院手续,周锡把该拿走的东西装备齐全提到出租车上,再倒回去背余颜颜下楼,来回跑了两趟,在大冬天背上冒了一层虚汗。
下车后余颜颜硬要自己走,周锡将东西暂时放在保安室,举着一把伞为跟在后面,遮挡细碎的雪,身前人步履轻缓,虚弱的身体可能随时会倒下,但他能感觉到余颜颜很开心,一步一步,走得执着又坚定。
“终于回来啦,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好不容易爬上四楼,余颜颜有些喘,坐在沙发四处张望,这个地方简陋,熟悉,两年里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小住上几日于她已是极限,在说这话时笑得灿烂,眼角沁出一滴泪。
都说生病的人爱掉眼泪,余颜颜这一种,大概叫喜极而泣吧。
“这下你可以好好住着了,不用担心再回去。”周锡说:“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把衣服拿上来。”
几分钟后一手提着两大袋子进门,主要是余颜颜一年四季的衣物,真要计起数来也不多,冬天的衣服厚重,最占地儿。
周锡从门口看她萧索的背影,顺手从袋子里翻出一件羽绒外套让她搭上。单元房的条件不如医院,没有空调,余颜颜的身体承受不了丝毫差错,他不敢冒险。
看她乖乖穿上,周锡才说:“中午吃汤圆。”
吃汤圆是大年初一的习俗,余颜颜听闻今天出院,好说歹说,说在家吃汤圆才能象征团团圆圆,医院里吃不吉利,周锡知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