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出去,阿妈和旁人问起,不要提这件事喔。”
“这种丑事,七姑才不会四处宣扬。”
不一会,美若装扮停当,悄悄开了后门溜出去。
厨房里苏菲奇怪地问:“咦?七姑,你怎么会在厨房?我方才见你后门出去。”
七姑莫名其妙:“我一直在厨房。”
“那是我眼花。”
九龙城寨多年前是清军驻地,成了三不管地带之后,彻底沦为贫民窟。
据传说,那里母苍蝇飞进去也会遭遇强暴,公苍蝇自不用说,有去无回。那里每条街巷都有路倒尸,被劫杀jian杀的,吸毒致死的……任由腐烂,住户照常在尸首旁拉客、赌博、贩毒、嫖宿、抢劫与被抢劫。
总之,那里是犯罪的温床。
美若幼时顽皮,惹七姑发怒,最常被恐吓的一句,就是“再不乖丢你进去九龙城寨”。
如今,终于要踏足这个被上帝遗弃的地方,她害怕之外,隐隐有一丝兴奋。
一个矮小孕妇,面黄肌瘦,圆圆肚皮快将临盆那么大,肥阔的衣衫遮也遮不住。无论抢劫犯还是强jian犯,应该都不会对她产生兴趣吧。
美若定定神,走了进去。
身边不时有人经过,每次她都垂头避到墙边。石路拼杂碎砖块,年久失修,水洼积满上一次的雨水,头顶上偷接的电线密如蛛丝。呼吸着腐烂的空气,她绕开一个个水洼,一堆堆垃圾。越往里走,街巷越窄,又有无数岔路。违章建筑也越来越多,层层叠叠,遮住阳光,白昼如同黄昏。
忽然,一只手握住她脚踝,美若捧着肚子,跳起尖叫,又拔出脚狠踹地上那人。那人一副垂死模样,手中无力,悻悻地退回角落Yin影。
她提心吊胆往前行进,走完整条街并无诊所,于是找到旁边小店,问守店老伯。
老伯微微抬眼,目光在她隆起的肚皮上扫过,脸上不兴波澜地,“那个巷口进去,第一个岔路转左,五十米。”
美若感觉在他目光下,肚皮快掉下来,她道谢转身,走到角落偷偷捧着肚子往上提了下。
诊所不大,招牌上的字倒挺多,跌打损伤腹痛腹泻感冒发烧男科女科。巷尾摆一张麻将台,四五个赤裸上身的男人用猥琐的目光朝她打量,美若心惊,往诊所靠近几步。
里面走出一人,瞟她一眼,拿了东西又进去。
这里人都是这副漠然表情,似乎多一丝笑容便会沾惹麻烦。
美若情急,大喊:“我是阿若,我找阿虾。”
独手叔大名周少华,还有个ru名极少人知。美若也只听华老虎叫过一次两次而已。
美若等了会,那人才出来,问她:“流产?一百。先付后做。”
接着又怒:“小姐,你玩我?不是大肚装什么大肚。”
“我找人。我找阿虾,我叫阿若。”
那人挥手开赶:“不认识什么阿虾阿狗。”
“那附近还有什么诊所?”
“不知道。”
相比较,还是街边小店的老伯热情友善,美若只能走回去再问。
“妹妹仔,九龙城寨的地下诊所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多的是你这种……”老伯扬扬下巴,示意她肚皮。“你随便找一间做了就是了。”
几十间诊所?!美若想流泪。“阿伯,我找人。”
说到找人,那老伯不愿招是非,再不肯多说,朝另外一个方向指了指。
美若再次踏上征途。
直到第七第八家,她渐感无望,天将暗,她决定明天一早再来。
只不过,她忘记了来时的路。
之前还能在窄巷里发现一线阳光,渐渐的,四周被暮色笼罩。天空有鸽哨,那是鸽子回家,经过一扇木门,里面飘出炒菜的香味。美若绕了几圈也绕不出去,守在一处三岔口四处张望,心头躁意浓烈。
明天记得带一只粉笔在墙上做记号。她提醒自己。
跺跺脚,她打算随便挑一条路试试,然后手臂被人扯住提起。美若张嘴欲呼救,一张熟悉的脸迎向她,叫声戛然。
这是她见过最凶恶的面孔。
靳正雷一手提住她手臂,把她往前拖。
美若踉踉跄跄地追随他的流星大步。
他好像对这里无比熟悉,每一条冷巷每一个转弯都了如指掌,不一会美若便看见了九龙城寨外的大马路。
他把她扔进车里,之前跌跌荡荡,悬挂在美若腿间的肚皮彻底掉了下来,他捡起来,想笑的样子,忽然又拧眉,劈头盖脸地将枕头扔在她身上。
他对身边人道:“进去和平安他们说,可以收队了。”
随即钻进车里,把缩在角落的美若拖过来,伸手在她脸上一抹。“这是什么?”黄黄灰灰的。
“阿妈的眼影。”
他又扯出一条绳带,在美若眼前晃一晃,“这又是什么?”
“绑……绑枕头的带子。”美若使劲往回拉,“别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