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反应。”
没反应……方炜道:“也就是说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方沫“嗯”了一声。
方炜挠头道:“不会吧,我们挺谨慎的啊,到底是哪儿露出了破绽?”
方沫翻了个白眼:“哪儿都是破绽好吧!”
当初他们只想拖过三天了事,根本没做多少准备,也来不及准备什么,后来见步行步,更是顾头不顾尾,不过是仗着两边没有互通信息,混一天是一天罢了。
不过他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耳洞。”
方炜道:“什么耳洞?”
方沫道:“就是我和霍修打架那天,醒了以后我不是洗澡了吗?然后他帮我弄干头发……我忘了伪装耳洞了……”
那么近的距离,封毅想不注意都难,只要稍稍起了疑心,别说仔细调查了,只要把接封菀儿的嬷嬷找来问几句能一清二楚——那嬷嬷敢对封毅撒谎才怪。
又郁闷道:“然后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开始逼着我叫爹……”
不叫就敲,不叫就敲!敲得他现在一想起来都觉得脑袋疼。
方炜猛的一拍大腿,道:“这只老狐狸!”
方沫道:“怎么?”
方炜气哼哼道:“你还问怎么?我们就想装下他的假闺女,结果那老小子处心积虑的想趁机拐你当他真儿子!太狡猾了!不要脸!他自己都两个儿子了还嫌不够吗!”
“喂!”
“喂什么喂啊,骂一句能少块rou啊!”
“你是在羡慕我有爹吧?”
“切!我还有岳丈呢!”
——
或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或在安静的练功中,时间过得飞快,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江南,遇到的队伍也越来越多,也时常会听到义军和朝廷大军作战,又或者攻击地方占领城池的消息,两人不愿掺和,一路躲着走。
只是他们的目的地便是义军的汇聚点,再怎么躲周围的义军也越来越密集。
赶车的方炜看着围上来的那十多个面黄肌瘦、穿着五花八门,兵器也五花八门的“士兵”,很是烦躁的嘀咕一声:“还来,还来!”
小毛驴不等方炜下令就自动自发的停了下来,被这群盯着它眼睛冒红光的人吓得连连后退。
如今的义军成分很杂,有原本大昌的官员或将领直接举了反旗的,有地方豪雄振臂一呼的,也有被压榨的实在活不下去了,将地方官儿一杀宣布起义的……他们两个最不想看见的,便是后者,因为前者大多军资丰厚、军纪严明,有些肆意妄为的,他们顺手宰了也毫无心里负担,可是后者,草台班子出身,连正规的训练都没有几日,一个个饿着肚子打仗,就算有军规也执行的乱七八糟。遇到这样的,一剑杀了不忍心,随他们将东西抢去更不可能,只能先揍一顿,再恐吓一通,最是麻烦不过。
不过这次,这些明显很久没吃到过rou了的义军没有一拥而上,围住之后,其中一个撑住膝盖弯下腰,另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大高个儿士兵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和一支笔,笔尖用舌头舔舔就拿他的背当桌子写了起来。
大高个儿握笔的姿势很是别扭,写的也不顺,抓耳挠腮好一阵之后,忽然开口问道:“喂!毛驴的驴怎么写?”
方炜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看着周围期待的目光,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问我?”
那人怒道:“废话,他们要有人认识字儿,还用的着老子来写吗?”
方炜无语的叹了口气,道:“左边一个马,右边一个户。”(不要问为什么古代会用简体字,因为繁体字作者君也不会)
大高个儿“哦”了一声,又重新低头开始“愤”笔疾书,看那样子,恨不得要把毛笔吃下肚子似的。过了好一阵,大高个儿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写的大汗淋漓才终于填完两张纸,又按了指印,让旁边两人也按了指印,笑道:“好了!”
一群人这才眉开眼笑的扑上来牵毛驴,大高个儿上前,将手里的两张纸递给方炜一张,喝道:“喂,小子!你们的毛驴,咱们长沙军征用了。咱们将军说了,等我们打赢了仗,拿着这个东西去找咱们,领双倍赏钱!”
方炜好奇道:“那要是打不赢呢?”
大高个儿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了方炜一眼,道:“那个时候咱们都死绝了,你说呢?”
见方炜一幅傻愣愣仿佛被打击到了的模样,又安慰道:“你小子知足吧,就算赌色子也有个输赢是不是?你放心,咱们将军威猛的很,绝对不会输的!”
方炜叹了口气,这才低头看手里的“文书”,这东西是事先写好的,上面有编号,还提前用好了印,显得极有诚意。文书上需要临时填写的只是征收的物品名称和数量而已,方炜看着上面占了大半张纸的惨不忍睹的“毛马父一头”几个字,顿时哭笑不得。
干咳一声道:“那个……驴你们征收了,人要不要?”
傻大个人立刻警觉起来,道:“干嘛?我们不吃人rou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