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他:“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元夕急了:“为什么啊?”
元德景不看他:“没为什么,不许去。”
元夕气急,走进里屋去不说话了。
赛金全程战战兢兢地听了,手上还不敢停,将他们在湟中买的rou枣粿条乱七八糟煮了一锅,盛了四大碗出来。
先恭恭敬敬在元德景面前放下一碗,元德景“哼”了一声,放下手里东西拿筷子吃起来了。又拿了一碗进里屋,在元夕边上叫了他两声,元夕翻个面朝墙,说“不吃”。又拿了一碗去院里给郝大,郝大蹲在檐下稀里哗啦两口吃完,自己走到院子里蓄水缸旁边把碗洗了。
给三个男人都送去了,赛金自己在院子里也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想,元夕的爹,看着真不是个好相与的。
李泰当真宝刀未老,领军一路北上,兵锋锐利直指居延海,与辽军当头对撞,毫不示弱。李纪与温启年则是挥师陇西,过焉支山千余里,过金城,祭酒泉,出远塞,将匈奴分为南北两翼,生生隔断。
捷报叠传,角声万里入皇城。深宫之内,李乾悠悠醒转,闻听军报Jing神一振,即刻拍案下诏,令李纪与温启年继续深入敌后,誓要切断匈奴左膀右臂,让他们再无法在西北生事。
辽军主力被李泰打得哭爹喊娘,连连告饶,一再声称此番是被匈奴王子狄耶蛊惑,杜宇李俭都在狄耶手中。
李泰怒不可遏,又不能对降兵大开杀戒,挥散辽军主力,一路追着联军余勇往西北去找李纪等会合。
战况顺遂,但狄耶迟迟没有出现,李纪每天骂他八百多遍,然而狄耶就是像条游蛇,甩起尾巴钻入河,只听个响就不见了影踪。他不露面,李俭和宋兴也像石沉大海,遍寻不着。
李泰取道河西往塞北赶,李纪大军尚在祁连山下驻扎,让温启年领了一小队人到金城外等候李泰大军前来。
这天,温启年没带随行,独自进城想给李纪买几贴膏药。城头在办喜事,整条街齐齐出动,前有舞龙,后有鼓乐,新娘子稳稳当当坐在金刻雕花马车里,当真风光。
他个子高,看到前头人头攒聚,就避开了人群往暗巷里走,刚走进巷子,看到有个人影蹲在那里,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温启年上前去拍拍他:“兄弟,有事么?”
那人回过头来,看到温启年忽然大喜,一边抹脸一边抽抽搭搭地说:“温,温大人!”
温启年看他十分面熟,刚想问他是谁,那人站起来直接拉着他往里走,温启年刚要挣脱,一眼看到他右手如常,左手臂下赫然没有手掌!
反应过来,人已被他带到一间小院里,门帘卷起,里头做了个老头,正在眯着眼对光修一把挂锁。
“爹,”那人把温启年请进院里坐下,冲那老头叫道,“宋大人呢?”
温启年心头猛地一跳,那老头还没回答,有个高大男子走出来道:“马福,别难过,大哥请你喝酒……”
他刚走出里间房门,就骤然停住了脚,话锋突变:“孟明,孟明!真是你!”
宋兴跑出来和温启年抱作一团,大力拍了拍马福道:“有你的!”
马福颇不好意思,小步跑到里屋去拿了钱袋出来,眼睛还是红的:“宋大人,温大人,小人请你们喝酒。”
温启年跪下朝马福拜了一拜,马福扶他不起,慌里慌张地也和他对头跪到一处,统统被宋兴拎了起来:“夫妻对拜呢这是?”说完觉得不对,偷眼看了马福又道:“哎,你别多想,我就这么一说。”
马福摆摆手,温启年猜出刚才成亲的女子肯定跟马福有些牵连,一巴掌把宋兴拍到身后,对马福作揖道:“孟明向马兄弟谢过了,你收留这个炮仗,实在万分感谢。”
马福笑了,连连摇头表示不敢,把两人往屋里请:“两位大人先进去坐,今天……府尹纳妾,外头酒肆关张,我去打酒来。”说完朝屋里叫:“娘,弄两个小菜给大人。”
宋兴拉着温启年进屋,回头看了眼马福背影,对马福娘道:“不必麻烦了,昨天剩的花生就行。”
马福娘长了张笑脸,看着很喜气,双手在围兜上擦了擦,又拿袖子擦了擦桌子:“那怎么行,两位大人稍等等,奴家切点rou和干酪,再蒸两盘茄丝来。”又招呼院里专心弄锁的老头:“马福他爹,快把手上油擦一擦,去前头称只烧鸡来。”
马福他爹“哎”了声就出门了,宋兴笑着说“又叨扰你们一顿”,凑到温启年旁边低声问:“带钱没?”
温启年摸出张十两的银票:“就带了这个,你先拿着,我在城外扎营,回头再拿点来。”
宋兴收过来,叹了口气道:“他们前几日给我治伤用了不少钱。”
“你伤得如何?”温启年往后坐了点,上下打量宋兴。
“别提了,娘希匹,”宋兴踢了脚桌子,忽然想起这是在马福家里,往外屋张望两下,把桌子悄悄挪回原处,“我们本来一路上都很顺利,杜宇那个草包,跟呼揭人谈完以后说要去匈奴,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