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她惋惜苏鲮鲤,惋惜自己,她和苏鲮鲤,都是一般,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前一刻,她明白了苏鲮鲤爱上他的原因;这一刻,她明白了苏鲮鲤命运悲哀的缘由。
“不是的,这是表姐的主意,可我阻止了,送你回去的时候,我阻止她了。”白商陆朝着茵陈的方向移动着。
“那是在你见到我之后,在那之前,你敢说自己没有同意吗?”茵陈一丝力气都提不起了,他白商陆的心也是这般的狠。
“那时我也是没有办法,而且我不识得你,可从见了你以后,我爱上你,不不会让你嫁给临阳侯的,你是我的!我一定会娶你的!不等结束,现在,就现在,我现在就和你成亲!”
白商陆握着茵陈的肩,把她再次拥到自己的怀,紧紧地扣着,生怕她会化作一缕青烟飘散了。
我不是苏鲮鲤!
茵陈愤恨地在心中念道,苏鲮鲤可以被你迷惑住,我不会!她一直不明白鲮鲤为何要出卖自己供养自己的丈夫,她可甘心?现在她懂了,她就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姑娘了,她崇拜这个男人,爱这个男人,她躲开了临阳侯嫁给了这个男人,为了能够帮助他实现理想而奉献自己,爱能无私清澈到如此,竟换不来他一丝真心!
恍然间,茵陈知道,为什么他说爱自己,可任务却没有完成了!诳语,谎话!他不过都在欺骗自己!
嫁给你?嫁给你然后让鲮鲤步周氏的后尘吗?
念头蓦地一转,茵陈想到了周氏!那样唯利是图的人,她肯为你所用?茵陈脑海中浮现了周氏看着白商陆时那双含情的眼眸。她冰冷地哼了一声。白商陆惊诧,松开了手臂,寻着茵陈的目光。
“周氏肯为你付出,你答应了她什么条件?”
白商陆怔怔地盯着茵陈,她滑落的衣衫还未提起,颀长的颈脖,若雪的香肩,清秀的锁骨……这些刚刚让自己意乱神迷的诱惑,此刻看着却是心一阵阵的绞痛。
他为她提起了衣衫,将衣襟握在手中,默默闭上了双眼。
“我答应娶她。”
白商陆的诚实让茵陈觉得恶心,她还不若刚刚被那车马碾压而死才好!不用经历这般残酷的刑罚,这一句句,一幕幕,像把钝刀,剜着自己的心,割着自己的rou,她在受凌迟之刑。
茵陈颤抖着深吸气,再长长地吐出,几次吐纳,她恢复了平静。推开了他的手,缓缓起身,将衣带整理好,轻挽发髻,昂着头,推门走了出去。
从门里到门外,只这一步,她跃进了万丈深渊,爬不出来了,掉落的谷底一丛丛一片片,开满了殷红似血,红得让人生怖的虞美人。
茵陈还是回了家,转来转去,哪里都不属于她。她觉得自己真可悲,是自己,江茵陈,不是苏鲮鲤。
其实她早就应该分析得出,却不愿朝那想,明明知道这就是个陷阱,还一味地要往里跳!自己还不若那个单纯的苏鲮鲤!过得遂愿,过得坦荡!即使付出也甘愿无悔。
茵陈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好几日,不吃不喝,唯是卧在床榻上寐着。她甚至想,就这样把自己饿死吧,死了就解脱了。
木蓝急得呜呜直哭,每日都挂着泪痕,茵陈欣慰,来到这个世上,总还有一个人真心关切自己。
不对,还有一个人,还有陆川柏。不知道他此刻怎样了,他父亲罪孽滔天,罄竹难书,不知道他可曾知否?想来那样桀骜固执的一个人,他父亲是不会让他知道的,可若有一天他知道了,会是什么样呢?痛心疾首?悲愤欲绝?心若枯槁?
那都不关自己什么事了,此刻,自己什么都不想在沾染了,就慢慢让自己退出这个世界吧!
可你越是想着要躲,它偏偏就让你躲不开。
“苏鲮鲤,你个狐媚的贱人!”卧在床上茵陈乍然听到这一句,还以为是自己饿过了头,出现了幻觉。直到周氏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离开这里。
“好啊,苏鲮鲤,真看不出啊!你手段够高的!小贱人,你父亲也算个正派的人,想不到生了你这么个下三滥的女儿!”周氏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茵陈的鼻子骂道!活脱脱的一个市井泼妇,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分温婉!暴露本性了吧!
茵陈斜睨了她一眼,鄙笑一声,道:
“耳濡目染,学的!”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发疯,但是能讽她一句,心里也够痛快,让你这般Yin毒!只是身子太虚,这一句说的有气无力!
周氏气得鼻息重喘,一步冲上来,将茵陈扯了起来。茵陈脚底虚飘,不稳,栽坐到了床榻上,木蓝大惊,想要去扶,却被玉竹死死地拽了住。
“小贱人!你定是随了你那早死的娘!”周氏咬着牙骂道。
茵陈心中这个骂,若不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真想抡她一巴掌,让你嘴上不留德!
“我娘也是你这脏口能提的!”
“我提怎么了?我就骂了!你个狐狸Jing,我是太宠着你了!你个没良心的!你不愿嫁临阳侯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