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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的生辰,从来都没有我出席的份。这份礼物,我无法亲手送给他,只能由秋太傅为我转呈。
可我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微薄的期盼,最终也化为泡影。
父皇生辰之前的那天,宫中上下都忙于最后的打点。书苑也早早放了堂。
我回到开元宫,想着贺礼不该如此寒酸地献上,于是翻箱倒柜,找出了娘亲生前放首饰香扇的锦盒。
盒子已经半旧不新,但至少可以入眼。里面放着柄檀香木扇,香气如故,人已杳然。还有两对小小的玛瑙耳坠,一根朱玉凤形发簪。
那几乎,就是娘亲一生最珍贵的遗物。
我取出扇子和首饰,揣着空盒回书苑。
那一天,我看到了这生也忘不了的白日噩梦。
书苑的门虚掩着,秋太傅就靠坐在他平时讲学的座椅里,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张着,凝固了无限痛楚。
他看着我,却已经不再有呼吸。颈中有道深深的勒痕。右手,被戒尺戳穿了手掌,钉在书案上。
半凝结的鲜血,还在从他手掌伤口里缓慢流出,沿着书案桌腿往下滴。
我那幅字帖,已撕成了无数碎片,被风吹得满地飞卷。
我的心,也在那瞬间粉碎。
秋太傅走了。缉凶一事,追查到太子头上时,便在皇后一声「荒唐」的训斥中不了了之。
新来的先生对太子恭敬异常,仿佛他才是太子的学生。
太子气焰越发地嚣张,看向我的眼神里写满鄙夷和挑衅。
我默然,坐在角落的Yin影里,再不出声。
倘若我没有年少气盛地露锋芒,想搏父皇的好感,得罪了太子,秋太傅是不是,就不会死?
我无法知道答案,只是一再告诫自己——等!
现在的我,羽翼未丰,又是孤立无援,我永远都没有赢的可能。
我不再寄望于任何人,托病请了长假,回开元宫休养,避开太子嫌恶的目光。
花开又凋零,鸿雁悲秋鸣。我日以夜继,埋头治国经略,兵书战册,完全不知三年时光已悄然飞逝。
偶尔一天,我阅了半天书卷,闭目休憩养神时,听到院中有人清脆欢笑,声若玉铃。
推门,就看见个玲珑娇俏的身影,在跟另外几个侍女踢毽子。
晶莹的汗珠流过她红扑扑的脸颊,甩飞空中。
她转身,回眸,笑容甜美可人。
可人是新来的侍女,小我一岁,活泼灵动,可替我缝补练功刮破的衣衫时,那神情,专注而美丽,让我想起了温柔早逝的娘亲。
很久,都没有人像她这样,愿意和我说话,愿意对我笑,愿意在我舞剑练枪时,开心地在旁边拍手欢呼,愿意拿帕子,替我擦试额头的汗水。
满院凄清寂寞的草木,似乎都因为她,有了生气。
我轻轻地握起她白嫩的小手,用嘴唇轻触她玫瑰花瓣般粉红的指甲,胸口暖暖的,很满足。她大概,是我出生至今最珍惜,最想好好呵护一辈子的人。
她怕痒,咯咯笑着从我掌中抽回了手,跑得远远的。
我无意间转眸,发现墙角草丛里有窝刺猬,玩心忽起,抓了一只追上去吓唬她。
她惊叫着在开元宫里四处躲藏,我就不停地追逐她,最终和她双双滚倒在柔软的草丛中。
头顶,有金黄璀璨的落叶旋转飘飞,落在她因奔跑剧烈起伏的胸脯上。她小巧的唇,也红艳得像鲜润的花瓣。
我瞧得目不转睛,低头,怀着无比珍爱的心情亲了亲她的嘴唇。
少女的青涩芬芳,占据了我整个世界。
当天晚上,我和她,在旖旎的烛焰里欢好。
第一次尝到人间极乐的滋味,我失控了。她小声啜泣着,很委屈地看着我。
「可人,可人……」我在她柔软温暖的体内寻找着归依,吻去她眼角咸涩的泪滴。「别哭,这辈子,我只喜欢你一个。除了你,我不会爱上别人的,可人……」
翌日,阳光洒满床头,她还蜷在我怀里贪睡。我取了娘亲的朱玉凤簪,替她绾起了乌黑发髻。
我已经把动作放得很轻柔,可还是惊醒了可人。她羞红着脸,伏在我胸口听心跳。
我紧紧抱住她,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想我永远都会爱她如珍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没多久,我的生命里又多了一个惊喜。可人怀上了我的孩子。
我小心翼翼地摸着她微隆的腹部,想到里面是我和她的骨血,那种欢喜,简直无法用任何言语笔墨形容。
可人也沉浸在做母亲的喜悦中。唯一不快的是,她的几个手帕交在她耳边絮叨,看到我时,几人即刻收声。
我虽然没听见她们说了什么,但只要想一想就知道她们是在数落可人,为何会找上我这个无权无势不受器重的大皇子。
宫中趋炎附势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我丝毫不在意,可是见到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