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来往,你看行不行?阿姨也不懂你老家的风俗,你问问亲家母,你们家乡有什么风俗,还有什么要求,阿姨也好准备。”
姑娘羞了半天说:“阿姨,我妈妈说了,我们路远来回不方便,让……我哥作主就好。”
田大花听着那硬生生拐的弯儿,心说这原话应该是让她自己作主就好吧,这姑娘不好意思了,推到她哥身上了,她也不想想,就是她哥给她和石头当的月老。
“妈,那什么,你给我吧,她那边趁着值班,跑去院办打电话呢。”
田大花心满意足把电话还给儿子,笑眯眯说了一句:“石头啊,你可都听见了,等回到部队,抓紧把你俩的事儿定下来。”
稍晚一些,贪玩的熊孩子也归巢了,姜茂松从基层部队回来,一家人一起吃着瓜子零嘴守岁。
“妈妈,梆……梆……”三狗子回到家兴奋地张着小胳膊跟她比划。
田大花琢磨这是干啥呢,噢,放鞭炮。看看小东西,脸蛋也不知在外头冻的,还是玩疯了兴奋的,整张脸红得像鸡下蛋。
也许是玩得太疯太累了,三狗子回到家喝了点温水,往沙发上一趴,撅着屁股拧着脑袋,以一种十分奇特的姿势睡着了。
田大花把他抱起来,叫石头给他拧个热毛巾擦了下手脚,剥了衣服往床上一丢,滚进被窝里就睡着了,睡得比小猪还快。
“对,石头你学着好好照顾小孩。”田大花说,“订完婚,赶紧给我们生个孙子。”
“妈,你是不是也太心急了?”石头哭笑不得。
心急吗?一点都不呀,田大花心说她这个年纪,不论城里乡村,抱孙子的都多的是。
比如老家村里吧,三婶三十六岁抱上大胖孙女的,七婶更厉害,七婶三十四岁就抱上孙子了。眼下这年代,农村妇女过了五十岁,一般就可以张罗着娶孙媳妇了。
算一算,她这是落后了多少呀。
田大花对于岁月有一种十分从容的心态。以前她还说怕老,说老了就没力量没本事了,会很无奈,可是岁月一天天过去,她明明才四十几岁,却开始从容地巴望着抱孙子了。
两世为人,生老病死便看得格外坦然。
“对了,我儿媳妇给我打电话拜年了,你回来晚没摊上。”田大花捅捅姜茂松,不无炫耀。
姜茂松:“我就算早回来,人家讨好婆婆就行了,人家也不一定理会我这个老公爹啊。”
嗯,老公爹……田大花憋不住笑起来。
石头这一年刚过完春节,正月初四,收到了部队的电报,说部队临时有任务,要求他提前归队。
作为军人都懂,不管你在哪儿,不管休假还是探亲,只要有命令,军令如山,一切以任务为重,你就必须提前结束假期,立刻归队。
石头接到命令,立刻就开始准备动身。他说为了跟插队两年的平安团聚一次,他这次能在春节期间休探亲假,本来就是部队关照他,现在一听有任务,恨不得长了翅膀马上飞回去。
田大花免不了有些担心,虽然她看报纸听新闻,没觉得眼下会有大的战事,但还是悄悄问了姜茂松,姜茂松则说,应该是演习任务或者南海巡逻。
反过来说,有大的战事,那就更需要他立刻归队。
石头准备了一天,收拾行李,买票,正月初六,石头就背上背包登上了归队的火车。
大概两个月后,石头才从部队寄了封信来,信里只简单说刚从海上归来,便按照爸爸妈妈的吩咐,给部队打了报告,向双方战友家人公开关系,他和谭珍把关系正式确定下来了。
随信寄来两人订婚的合照,两个年轻人工工整整站在一起,十分相配。
作为公婆,田大花和姜茂松自然不能没有表示。可是送什么当订婚礼物呀,这年代年轻人订婚,一般就送布料衣服,谭珍这姑娘是个军人,穿军装呢,家里的衣服都穿不着,送她衣料鞋袜也没用。
这年代还不时兴戴首饰。过去娶媳妇订婚,稍微像样些的人家,一对银镯子是要给姑娘准备的,有的还有戒指、耳坠。
其实这些东西,田大花压箱底都还有,她自己嫁过来的时候,姜家也给她置办了一对银镯子,老nainai后来又传下来一对,听说还是老nainai结婚时的聘礼,老nainai当时还说,留着给孙媳妇呢。
可是你看看现在,根本没有人戴首饰,你带个耳坠上街,立马就有人过来批判你资产阶级生活作风。
田大花最终决定,给石头寄些钱去,顺便寄去了工业券,让他给谭珍买一辆自行车,再买一块手表,还嘱咐一定要好点儿的。
石头走后,平安又在家住了些日子,一直到正月底。可是知青返城探亲也是有期限的,必须在期限内回到插队的农村公社。
期限一到,平安也准备回去了。
这次刘嫂子跟福妞和安亮小夫妻俩商量了,打算跟着刘师长一起回西北去。从福妞生下刘晋,疼孙子心切的刘嫂子一直在这儿看孙子,帮着小夫妻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