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全村上阵修,也只把出山最难的一段路给它弄平整些了,毛驴和马车通过能容易些了。”
“叔,您是咱村里最大的大人物,您看您有没有什么路子,跟政府反映一下,给我们帮忙修条能走的路,起码叔您那小汽车能开进去,也省的您每次回老家要辛苦走山路。”
姜茂松听这话不禁摇头失笑,给村里修条出山的路当然是好事,可总不成是为了他回老家汽车能开进去吧。
他想了想说:“地方上的事情,现在都在搞建设,你们该反应反应,我好歹也算认识地方父母官的,有机会,我就跟他们提一提,做个建议。”
“叔您要提一句,可比我扯着嗓门喊一百句管用。”
这马屁拍的,姜茂松不禁笑骂道:“你这小子,脑子够灵,看起来你这村长很是称职。”
田大花对山货这一行当不熟悉,可她现在对挣钱的道理却门儿清,不落人下,走在上风才能做成事业。
她想了想,就跟姜铁蛋说:“这么着,铁蛋,你先别急着回去,干脆就在城里住几天,好好摸一摸这里头的路子。”
姜茂松和铁蛋也聊起了姜根保。
看得出,随着年龄增长,自己生活美满家庭幸福,姜铁蛋心态性情也平和了许多,对姜根保那种恨意也慢慢淡化了。
只是,想要他尊敬孝顺这个亲生父亲,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姜根保的情况,其实姜茂松也知道,姜根保比姜茂松年龄大了好几岁,又是在普通基层工作,那十年中他没少受罪,在老战友们的帮助和贴补下,他总算熬过来了,现在落实了政策,身体却折腾得不行了,垂垂老矣。
落实了政策,姜根保的年纪也就办了退休手续,靠着退休工资,独自一人在城里生活。他大约也有想回村养老的意愿,可村里他父母早已经不在了,面对儿子和前妻,生活恐怕也只剩尴尬。
落得这步田地,他拿什么脸回去?
这个人,可以预见,大约就是这样呆在城市的一角,孤独地生活和老去了,好歹还有几个老战友关注照应他一下。
姜铁蛋说,等姜根保真的老了,去世了,他还是会管的。
“总是我亲生父亲,我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媳妇很体贴,一双儿女也都懂事孝顺,我也就不想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姜铁蛋说,“叔你放心,等他老了病了,去世了,是我的责任,我总不能甩包袱给国家给别人,我会管他的。人在做天在看,就当给我的儿女积福了。”
只是“应该”,再没有其他的感情了。
姜铁蛋如今的奋斗目标,就是修路,挣钱,然后村里能通电。
偏远山村要通电,一时半会估计还有难度,不过挣钱的事儿,一刻可不要多等。
那之后,姜铁蛋每个十天半月,就带着几个村民,赶着马车进城送药材来卖,干木耳和干蘑菇他渐渐也找到了上家大买主,把价格提高了一大截,靠山吃山,村民们的日子渐渐好过了。
直到81年的初夏,政府已经启动了修一条山区公路的计划,虽然公路不是直接到姜家村,可就从离姜家村几里路的地方穿过,沿着山势走向曲折蜿蜒。
这条路修好怕还要等几年,姜家村村民老少干劲却十足,打算要跟公路同时开工,修一条跟公路连接的路,标准就是,能够让姜茂松的汽车开进去。
姜铁蛋的说法是,茂松叔的小汽车能开进来了,咱村的山货也就方便运出去了,咱们就能尽早富起来了。
81年夏天,平安大学毕业了。
作为最优秀的学生,平安本来有机会留校任教,可这孩子心眼就是这么实在,回家!
家乡那座城市有爸妈,有他恩爱缠绵的小媳妇。
他坚持不变地把自己的人生舞台,放在了这座熟悉的城市。
石头带着谭珍和俩孩子回来探亲,平安跟他说,大哥你放心保卫海疆吧,家里有我。
不光大哥,等三娃长大了,他也可以尽情去选择他想去的地方工作生活,有二哥呢,家里尽管放心。
平安是历史系的,他选择了去文物事业管理局工作。
经历十年的漫长岁月,许多历史文物和古建筑所遭到的破坏让人不忍目睹,文物的保护和修复成了当前最紧要的民族大事,而文物事业管理局则成了这年代最繁忙和重要的部门。
尤其国家刚刚开放,各个地方盗卖文物的事情非常多,平安的工作,就是抢救、保护和修复文物,每天都奔走忙碌。
从小习武练功,插队,当兵,给了平安一副强健的身体,年轻的他在当前形势下,经常要跟公安部门配合,追缴那些流失文物,尤其被盗卖的那些国宝。
平安的身手和胆量,可不是说着玩的。据说某次文物普查的遭遇战中,他和几个公安人员、文物管理员遭遇了文物盗卖团伙,人数比他们多得多,那可都是些亡命之徒,手里都拿着吓人的铁钎和铲子。
结果平安以寡敌众,一出手便叫同行公安人员和文物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