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有些忧郁。
印漓的确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他参赛是件喜事,但公司的人却突然都敌对他了。就连设计部,也有好几个人颇有微词,话里话外都说他尸位素餐,靠着大树好乘凉什么的。
吴璇看着他闷,就跟他一起聊聊,让他发泄一下。
印漓跟吴璇交谈着,景荣就站在门后看着他,看着看着,景荣的视线渐渐从印漓身上转移到了吴璇身上,几分钟后,景荣眉头一皱,迈步走了出去。
“印漓。”景荣出声打断他们的谈话。
印漓一看到景荣,高兴地笑了起来:“你怎么来了?离下班还早啊。”
“嗯,你马上要封闭式比赛了,赛前空出点时间陪你。”景荣回答。
印漓咧嘴一笑:“那等我去收拾东西,反正我也在休带薪假,一会直接回家吧。”
“行,你先去吧。”景荣说着,转头看了吴璇一眼,对印漓说道:“我跟吴璇谈谈。”
印漓奇怪,景荣笑道:“关于财务上的事情。”
印漓恍然,跟吴璇挥挥手:“那我先走一步,在公司等你们。”
“好。”
景荣目送印漓进了电梯,然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沉了下去,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样。冷冰冰的,像是棱角锋利的千年寒冰。
吴璇有些慌了,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不敢抬头看景荣。
“你是印漓的朋友吧。”景荣开口,然后转身坐在了刚才印漓的位置上,抬手指了指座位:“坐。”
吴璇手抖了一瞬,但还是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景荣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说道:“印漓不是很外向的人,但却是一个绝对的好朋友。”
吴璇点点头,不知道景荣到底想说什么。
景荣的笑容褪去,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印漓的出生并不算幸福,最爱他的那个亲人早早就离开了他,余下的,都是一些冷冰冰的人。
他没有体会过蜜罐子里的那种童年,最该保护他的亲人都是势利、甚至对他充满恶意的。但印漓从来没恨过他们,也没有因此而被扭曲,他保持着那份难能可贵的善良,并用善意去对待每一个人。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的亲人都是不留退路地伤害他,而他的朋友都毫无保留地善待他。他从没遇见过真正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小人。
他不知道真正的坏人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人与人之间能脏到什么程度。
只要他认为你是朋友,那他就会敞开心扉对你好,绝对不会虚与委蛇。”
景荣停了下来,然后朝吴璇伸出手去,在吴璇的上衣口袋里,取出里面的一只钢笔——吴璇是财务部会计,随身都会携带一个小本子和一只笔。
但这支笔有些不同,在它靠着衣裳的那一面,有一个很小的蓝色指示灯,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吴璇脸色一白,惊恐地用力咬着嘴唇,她眼中溢满了泪水,头埋得更低了。
景荣把那支笔放进自己口袋,才对吴璇继续说道:“他拿你当朋友,有时候自己做了小点心,也会记得给你带一份来。你不是第一天出来工作,应该能明白着他的善意是多么地可贵。而且,我想你也并不愿意伤害他,对吗?”
“对不起!”吴璇突然伸手捂住脸,痛哭起来。
她知道这份善意的可贵,她工作这么多年,受过的委屈不少——她人长得清秀,前两份工作,老板或者上司都会借由给她升职的名头,猥亵甚至想要占有她。
她怕了,到新公司后开始扮丑,人也Yin沉。同事的眼神虽然嫌弃,但不是以前那种恶意而赤裸的视线。她安全了,但同时,她换了几个工作,就等于放弃了积累许久的财产。她的经济实力一下薄弱许多。
上个月她做了个手术,手术虽小,但手术费和一系列的住院、医疗费用,也去了她大半积蓄。她的日子很难过,过年时候又参加了一个同学会,以往同学的风光生活让她的心态瞬间无法平衡了。
好人和坏人之间,那道鸿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跨越。
景荣等她哭够了,才问道:“谁让你做的?对方想要你录下什么内容?”
吴璇抹了抹脸,苦笑一声,才说道:“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有人发了一封邮件到我邮箱里,说只要录下印漓和你的日常生活就行了。”
景荣眉头微蹙:“印漓和我的?”
吴璇点头,她知道自己注定要失业了,但现在她的心情却很平静。
吴璇:“邮件里说,最好是录下你们互动的画面,或者音频都可以。把这些东西发给他,他就会把钱汇到我的账户。”
“我跟印漓的互动?”景荣皱眉。
吴璇点点头:“之前发过去了两段视频,都是印漓看书的画面……对不起。”
景荣没有出声——他开始还以为是有人要对印漓下手,但如今看来,要自己跟印漓的互动,那针对的恐怕是自己,而非印漓。
会是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