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血色,他水一样的眼睛慢慢地睁大了,声音也有些微微颤抖,甚至还带了点不敢置信,“阮阮,你是说……咱们、咱们……”
他指了指宋阮,又指了指自己,吞了口唾沫悄声问道,“咱们,可以谈婚论嫁了么?”
“差不多吧。”
宋阮含含糊糊道,把那个谁嫁谁娶的问题暂时抛到了脑后。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摆正了脸色,严肃又认真地说道,“在此之前,你必须得和我透个底。”
“之前我问过你一次,现在我再问你一遍。”
“你到底……是什么?”
如果光是谈恋爱,那么宋阮可能不会这样追根究底,毕竟这身份是人家的隐私,杨苑想说不想说,自由全在他。
但是现在不一样,如果是确定了要往前再走一步,要把两个人的名声、财富、生命、还有未来都紧紧维系在一起,安然分享彼此,那么前提就是,他们中间不应该出现隐瞒和谎言。
杨苑垂着眼睛看他,却是许久的沉默。
宋阮抬着头回望过去,心却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风卷着远方叶子的清新气息慢慢悠悠地飘荡了过来,飞过槐树的时候,调皮地抓住一把藤条轻轻地晃了晃,深绿色的叶子相互摩挲,发出了持久的沙沙簌簌声。
宋阮看见杨苑眼中的光闪了一下,然后,他在这一片树叶的窸窣声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哗啦哗啦哗啦——
一阵劲风刮过,树冠被吹得微微弯起,树叶拍打的声音一瞬间盖过了杨苑轻微的低语。
宋阮微微皱了皱眉,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朝着那槐树挥了挥,仿佛这样就可以叫那些叶子安静一点。
他语气微恼,“我刚才没有听清楚……”
杨苑倒是没有他那么心烦意乱,他轻轻一笑,“那就晚上回去吧。”
“什么?”
“晚上。”
杨苑顿了顿,“等到晚上,就告诉你。”
·
宋阮从来没有哪一天像这样期待着黑夜的降临,他甚至在那一瞬间有些懊恼,不应该这么早就把佛跳墙推上日程的,反正酒楼现在的人气很稳定,就算这一段时间不推新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苑的事情最重要啊,工作明明可以放一放的……
他苦恼地往正在熬的鸽子汤撒了一撮盐,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沉迷美色的昏君一样,一边忍不住地唾弃自己,另一边却又忍不住天马行空地开始瞎猜杨苑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当天下午,宋阮迎来了几位老顾客,分别是徐先生、陈员外,周老板和他的夫人,甚至连第一位吃鸳鸯暖锅的何先生何夫人也来了,只剩下了户部尚书没来,不过宋阮上回听传言皇帝把尚书喊过去敲打了几下,暗示叫他不要再做出类似失仪的事情,所以尚书已经好几日没偷偷派人过来点菜了,听他们家小厮说,可把他们大人馋坏了。
而来了的这几位像是约好了一般,都点了宋阮推出来的新菜——佛跳墙。
他们都是有钱有势、又或是很有地位的人,出手自然不凡,佛跳墙好几百两的银子,几个人眼睛都不眨地都花了出去,真是花钱如流水。
宋阮过来和他们寒暄的时候,从徐先生嘴里得知了原因,原来柳公子来南山酒楼吃饭并且被强势围观的事情已经作为八卦被传了出去,甚至还从作者本人那里确定了还会出下册诗集的消息,所以大家都很好奇,柳公子这次去是不是为下册诗集做准备?那么他点的又是南山酒楼的什么菜?南山酒楼的招牌菜早就被柳公子点评了个遍,难不成是因为南山酒楼出新菜了?
很快就有在场人跳出来爆料,南山酒楼的确是一声不吭地就推出了新菜,而且新菜第一位品尝者就是柳公子,他们在旁边围观了全场,回来后只有两个感想:柳公子的诗是作得真的好,佛跳墙也是真的香。
紧接着,南山酒楼推出的新菜是佛跳墙这个消息一出,很多人都震惊了。
原因没有别的,历数南山酒楼以前大肆推广的新菜,比如每日一粥系列、夫妻肺片和鸳鸯戏水暖锅,不从口味和价格上来看,基本上还是很符合民众的生活的。
没想到这次冷不丁地来了一道佛跳墙,把大家都整懵了。
要知道,京城已经荟萃了天下能人,而黄鹤仙又被民称为天下第一酒楼,更是以高端菜系为主,主要理念就是,为贵族服务,菜越贵越难越好,最后一个标准才是好吃。
毕竟到了这个客户群体,很多客人已经不是那么注重口味了,在这里,有比填饱肚子、满足口腹之欲更重要的东西等着他们去追寻。
也有看出了点门道的人指出,南山饭馆从一再上调价格、减少供量,再到前一阵子的改名、扩建,其实都在满满地指向了一个方向——这个从西郊走出来的小饭馆,在大众的目光下,正一步一步、缓慢又坚定地往上爬,慢慢展现出了它自身惊人的实力,并且隐晦地表现出了要和仙鹤争高低的意愿。
对于这众说纷纭的猜测,宋阮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