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远,稍微试探几句,这女子不置可否,似乎也没有明确拒绝。她身上飘来的香风好像酒水一般醉人,岑大人的脑子锈住了,晕晕乎乎,连思索好似都变得没有必要。这回可真是捡到宝了!岑大人脑海中只有这个念头。他一点都没怀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能怀疑什么呢?
马车摇摇晃晃走在路上,女子忽然提出要看看岑大人时刻抱在怀中不肯放的宝贝。岑大人这点意识还是有的,连番摇头说不行。正在这时,岑大人突然觉得颈间剧痛,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似的,瞬间全身麻木,没了一点知觉。他瞪大眼,张大嘴,舌头打结,除了“咿咿呀呀”的呓语,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女子对他笑了笑,掏出三把复刻的钥匙,轻而易举地开了锁:“岑大人,就此别过。”
她抱着“石玉兰”,轻松跃出了行驶中的马车。岑大人浑身不能动弹,连喊都喊不出声,若不是车夫觉察异样,他可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女子逃走了。车夫反应还算快,见他们岑大人中了麻筋散,忙喊道:“来人啊!有贼,有贼!”
这时的女子犹如一只轻盈的飞燕,凌空跃出去数丈。她步履轻快,踏着街上来来回回的马车顶棚,几下就穿过道路跃进田野之中。江风吹来,把她舒展的衣袖吹得犹如翅膀般翩飞,令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岑大人带来的保镖怎么都追不上,只能沿途大吼:“抓贼!抓住那个贼!”
女子显然是聪明人,落地之后,好几个乡野村夫拦住了她。她揉了揉眼,竟然挤出几滴泪来,指着身后道:“诸位乡亲父老,有恶人追我,求你们帮我拦住他们。”
村民们个个义愤填膺,见保镖们冲上来,立马上去拦住。可怜的保镖又想抓人,又得和村民解释,双方差点打起来,等他们这一堆人折腾完,女子已一个纵身跃入水中,消失不见了。
竹贞在水中脱去了裙裾,擦了易容,犹如一尾白鱼一般游出去一里多,终于看到了阮平的木船。他浑身赤裸,翻身上船,将shi漉漉的衣服随手扔在一边。阮平早准备好一块干净的布巾等着他,他一过来就被搂进怀中,上上下下擦了个遍。
竹贞觉得有些别扭,事先好像没安排这一步,但他也懒得管这么多了,把“石玉兰”往旁边一放,他笑道:“就这么简单。”
阮平喜欢看他这得意洋洋的模样,像只傲然的白孔雀。河岸上的吵闹他们早听不见了,竹贞笑嘻嘻地冲那边做鬼脸,乐道:“老王八迷得口水都要淌出来了,呸,让他没地儿哭去!”
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放下那些伪装,露出些许本性来。阮平搂着他不放,他自己本就是粗犷的渔夫打扮,竹贞几乎什么都没穿,两人如此紧贴难免有些窘迫,可竹贞完全不觉得,一弯腰就把大半个身子露在外头,还冲阮平道:“哎,我身上的迷香洗干净没,我怎么觉得还有股味儿?”
阮平不能说话,捂着额头退了几步。迷香还有没有他是不知道,但竹贞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又这么shi淋淋地往他身前这么一站,这比什么迷香都管用啊!
阮平逃似的跑了,留下竹贞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擦了擦头发,喃喃道:“怪人。”
第84章 贡物7
赵王手里攥着那封开了口的火漆密函,神色已有几分愠怒。韩琅在一旁不知道能不能插话,倒是那个来通报的人低声嗫嚅道:“岑大人说,是个身手极好的女贼,跳进河里就没了影。我们已经沿途布置人马搜索,目前还没有消息。但法网恢恢,我们人多势众,她肯定逃不了的。”
赵王微叹一口气,不置可否。片刻后,他让那人退下了,自己起身传令属下,说等会儿要进宫一趟。
韩琅就一直在旁边站着,不敢开口,也不敢擅自离开。他一个九品县尉,现在很可能连县尉都不是了,这里哪有他说话的份儿?后来他默默地退到旁边的隔间里去了,赵王忙了一会儿才想起他来,把他唤到跟前,问他对这件事怎么看。
因为贺一九突然被带走,韩琅早就把贡物抛在脑后了,这时候才回想起来。他识相地避重就轻,把案件始末理了理,说贼人三番五次设下连环套,想必不是个简单人物。末了他还急忙向赵王赔罪,赵王让他保护贡物,最后“石玉兰”还是丢了,他难免有责任。
“石玉兰是在进京路上遭窃,以你无关。何况本王只是让你协助,你没有必要承担首责,”赵王沉声道,“起来吧。看来这回,的确棘手啊。”
韩琅比他还烦恼,倒霉事全堆在一个节骨眼上了,贺一九的事情他也不敢提,贡物都丢了,谁还有功夫管他一个朋友的死活?
好在赵王没让他退下,临出门前还是想起了贺一九这回事:“你刚才说那位贺公子被新来的县令抓捕入狱?”
韩琅点头称是,他不敢说贺一九是被诬陷的,也不好直说想把人救出来,只说想查清楚袁县令为何如此。
赵王懂他的意思,但帮还是不帮并没有说明:“那贺公子的确是个人才,可惜是草莽之辈,行事有些粗鲁。想来若是没什么理由,也不会突然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