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颇有几分文人式的清高和孤傲,他看得上眼的人,不介意折节下交,看不上眼的,哪怕你是阁老勋贵,他也懒得多看你一眼。
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让他用这种近乎谄媚的态度与其说话?还有他刚才在说什么?此女的书法堪称一代大家?什么样的人能称为书法大家?华夏文明自文字诞生以来,至今已有几千年历史,真正能被称为书法大家的人却不超过双掌之数。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字体风格,并让这种风格得到天下文人的认可,再代代延传,眼前这个女子虽然风采气度逼人,可她还这般年轻,不太可能拥有这样的成就罢?
意念电转间,这些人的目光一个个变得像明晃晃的探照灯一般,灼灼落在萧楠身上,似想在她身上看出过一二三四五六来。
萧楠对这些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这位信王殿下身上,历史上的信王赵祉,幼年时期便早早夭折,历史上根本没有多少关于他的记载,哪怕萧楠上辈子是驰名中外的考古学家,也一样对这个人十分陌生。
仅从他今日的表现来看,此人一眼看上去似乎很纯萃,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恣意悠然的闲王,在他身看不到半点皇室子弟的那种深沉心机,反倒颇有几分晋魏名士风采,可一个完全不懂宫庭规则和黑暗的人能在宫里安然长大,还能活得这般悠然?
还有他的母妃,从一个从一个名声不显的美人成为如今的淑妃,一切都是那般的水到渠成,而他也在赵祯被封为太子的那一刻,同时被封为信王,就这样的一对母子,在江皇后和先太子的时代,竟从未让他们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过……
若信王当真愚钝不堪也就罢了,可他非但不愚钝,实际上反而是个才学斐然,钟灵秀毓的俊雅人物,这样的信王,身上就像布满了层层迷雾一般,让人完全看不透……
萧楠心头思chao翻滚,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她迎着赵祉饱含期待目光,展颜微微笑了一笑,开口道:“这都是荣郡主谬赞,我写的那几个字虽然勉强能看,却无论如何都当不起一代书法大家的美誉,殿下若真看得上我的字,待我得空,写上一幅赠与殿下便是。”
别问萧楠为何一口便断定赵祉口中所说的姑姑就是荣郡主,原因很简单,当今宗室,真宗皇帝除了这位郡主妹妹之外再无其它姐妹。
“看得上,看得上,能同时得我姑母和江阁老赞不绝口的书法岂能是寻常,这事便这么说定了,萧娘子,你可不许反悔。”信王一听,却是大喜过望,连忙接口道。
在场那几位勋贵家的子弟听到这里,心里已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眼前这位萧大人的姐姐忽然变得神秘无比,不仅让清高孤傲、目下无尘的信王殿下一见就变成了她忠实的粉丝,就连那极少在宫内,但却无人一人小视的荣郡主还有当朝阁老似乎也对此女颇为推崇。
“殿下,各位郎君,咱们有话都进去说如何?”梓修的目光在诸人身上转了一圈,紧接展颜笑了一笑,将话头接了过来,他是今日的东道主,他一开口,信王也好,其它人也罢,就算心里有什么想问的,也不好意思再站在门口问了,一个个随着他走进了萧府的大门。
江天琪因是闺阁少女,虽说当朝对女子要求并不苛严,但在场的多是男客,正常人家的姑娘在这种场合一般不会特别高调,她也不例外,她自下车之后,除了与梓修见过礼外,就一直十分乖巧的跟在萧楠和张氏身旁,低眉垂眼,一语未发。
只是大家转身的时候,信王正好走在她旁边,他开始注意力都在萧楠身上,并未注意到江天琪,直到此时,才发现眼前这个螓首微垂,目不斜视的少女竟是少见的绝色,英雄爱美人,此乃千古不变的真理,信王虽不见得是英雄,但他是男人,男人陡然间看到绝色,想不多注意都难,他也不例外。
他在看清江天琪第一眼之后,接着又不由自主的看了第二眼,不过,在美色方面他的克制力显然不错,看了两眼之后,就收回视线,美人这东西,对宫里的人来说,是最不缺的,江天琪样貌虽美,但诺大的宫廷,却也不见得没有能与她相提并论之辈。
一行人进了主院之后,梓修便唤来一个丫环,让其将萧楠、林家大舅母还有江天琪带到雀隐的房间去,梓修要招待男客,没有时间亲自送她们过去,萧楠几人随着那丫环穿过几道门,拐过一条走廊,就进了雀隐的院子。
进门的时候,雀隐正和林氏在说话,林芷和宋秋熠的妻子卫氏也在这里,她们看到萧楠和张氏进来,忙起身打招呼,萧楠连忙摆手:“阿母,二师婶,芷表姐,咱们这可没有外人在,你们之间用不着这般客套。”
“是啊,大家都不是外人。”张氏也笑着开口帮腔,大家说笑着又各自坐了下来,小怀瑜看到已有一个多月不见的外婆,立即甩开萧楠,跑到她怀里去了,萧楠也懒得管他,自顾和房里的人说起话来。
约莫坐了一柱多香的时间,却被梓修派人过来叫了出去,无它,赵祯过来了,赵祯现在身份不比以前,他心里再想念萧楠,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