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王雍顾不得去管别人的目光,他瞧着自家女儿的模样,心头又惊又急,自家这个女儿平日虽有些骄纵,却也从不会如今日这般糊涂莽撞,她这是疯了还是撞邪了?
不过他心头再急,当着皇帝和太子的面,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满目焦虑的看着自家闺女,王雍不能说什么,赵祯却是能说的,他眼见王奕芝像疯了一般,完全不顾场合,像个泼妇一般在这里吵闹,眸光不由更冷了几分:“我看你真是病得不紧,她人在你前面,有什么法子在你后面使法让你跌倒?”
王奕芝被赵祯那冰冷如箭般的目光一刺,终慢慢醒过来神来,是啊,王秀如刚刚明明走在自己前面,自己适才之所以会突然摔倒是因为后腿弯突然一麻,才不能自控的朝前扑了过去,也就是说这事是杨秀如干的可能性极低,反倒像有人在利用自己算计王秀如。
再想想刚才那一刹那间,若不是杨秀如及时避开,而真让自己把杨秀如给撞下台阶摔死……意念落到这里,王奕芝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面色也不由自主的白了一白,意念落到这里,王奕芝下意识的就想开口解释,可她一抬目,对上赵祯那双满充满鄙薄不悦的眸子,只觉呼吸一滞,溜有唇边的话全部堵在口中,一句也说不出来。
王奕芝早早对赵祯情根深种,当她得知自己做不成太子妃时,她临愿以良娣的身份入太子府也不肯另嫁他人,这两年来,虽说她心里不满自己被杨秀如压了一头,处处找杨秀玉的茬,可内心深处对赵祯的情意却没有少半分.
她这些日子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入府之后,该如何去获取赵祯的心,哪知成婚当日,自己当着这么多臣工的门出了这么大一个丑不说,还惹得太子对自己厌恶无比,迎着赵祯那冰冷的视线,王奕芝心头不由生出一种万俱灰之感……
“陛下,依儿臣看王良娣适才突然摔倒大概是外因所致,正是因为她自己是受害者,才让她的情绪如此失控,既然这件事是外因引起,咱们应该做的是尽快查清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摔倒,至于其它的暂且按下再说,不知陛下和殿下以为如何?”杨秀瞧了脸上充满绝望和倔强的王奕芝一眼,心头微叹了一声,她转过身,朝皇帝先行了一礼,这开口道。
她此言一出,满场臣工的目光都朝她望了过来,不少人心头暗自点头,嗯,这样的太子妃才是合格的太子妃,怪不得当初太子殿下在选妃的时候,一眼就选中了此女,说起来,还是太子殿下的眼光好啊,至于杨秀如的祖父杨延昭老将军,此时正鼻观眼,眼观心的站在那里,唯有随着唇角微微翘起的胡须显示他此刻的心情相当不错。
“太子,这是你的家务事,该怎么处理你说了算。”真宗看了看杨秀如,又看了看满脸倔强的站的那里的王奕芝,微微摆了摆手,开口道。
“儿臣谢过父皇,既然父皇将此事交给儿臣处理,那儿臣就自行处置了,此事就按太子妃之言办,由大理寺着手尽快查清此案,至于王良娣宗庙前失仪,又无端掌掴太子妃,此事却不能就此揭过,回府之后,罚王良娣于雅心居幽居三月,在此之间除了配合调查之外,不得随意接见外客,不得出太子府一步。”赵祯先谢了真宗,这才开口道。
话毕之后,转目看了杨秀如一眼,目中不自觉的浮出一抹暖意,姐姐帮自己选的人,果然不错,杨秀如察觉到赵祯的目光,不由抬目朝他望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碰,赵祯朝她微微一笑,杨秀如俏面飞霞,不自觉的垂下视线……
从宗庙回来之后,大理寺很快派了女官前来问王奕芝话,通过询问,得知她突然摔倒是因为双腿突然一麻,女官与女医共同检查她的腿弯处,果然发现她的两退凹弯处各有一处暗青,外力打中人腿麻xue,让人直接摔倒,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赵祯得知王奕芝摔倒的原因之后,已差不多能确认王奕芝确实是受人算计,而不是她自己突然发了疯,不顾一切的要对付太子妃,意念落到这里,赵祯的脸色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看样子,出招的人对自己的恨意不轻。
这一计若真成了,自己为了应对杨家的怒气,势必不能轻饶王奕芝,他处置了王奕芝,又要得罪王家,也就是说,此事一旦成了,赵祯非但不会多出两家有力的岳助,反而要多结两个仇人,追根究底,这事是冲着他赵祯来的。
“我说这两年来,京城为何如此风平浪静,原来,不是大家不想生事,而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动手时机……”赵祯沉着脸思索了许久,唇边慢慢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古怪笑意。
王奕芝突然摔倒的初步原因是查出来了,可想查出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却是千难万难,当日在场的人不少,有王公大臣,也有侍卫和宫娥,一时查不出线索,这事只能暂按下去,而王奕芝大概是受了王家人的责骂点醒,很是安份的呆在自己的雅心居,再没生过任何事。
转眼间,数月时光就从手指缝里溜了过去,乾兴四年八月二十九深夜,宋真宗在寝宫安然而逝,享年五十六岁,半个时辰之后,太子府,京中各王公勋以及阁老相爷皆收到了帝崩的消息……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