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同这几位长老在一处密室中会面,正立在桌前,徐徐展开一幅纸卷,温和笑道:“狼有牙,猫有爪,鹰有翅,鹿有角,无论强弱,各有一套生存之道,何需妄自菲薄。我斩龙门创立时不过十余人,到眼下千人之众,自然有我斩龙门的过人之处。”
张易心道:“我斩龙门的过人之处,就在有一个好师叔同一把好枪。”
这话若是宣之于口,未免惹来那位煞神的雷霆之怒,张易自然三缄其口,只起身到桌前,朝摊开的玉版白纸看去,却是一幅东极洲的堪舆图。
墨色痕迹极为纤细清晰,山川溪流、城镇街町规整有序,将整个东极洲同四周环境,描绘得清清楚楚,就连唐家堡内机密所在,也有些许轮廓浮现出来,自然是伏麒的手笔。
这几日众人在东极洲身临其境游历,再对比堪舆图一看,便能一一映照,烂熟于心。
展长生便开门见山,将计策同众人细细分说清楚。
无非是声东击西、浑水摸鱼,大闹东极洲,分散五族盟实力后,一举击破唐家堡。
众人听罢,皆是一阵唏嘘,半晌无言。
这般大胆的计策……看似胡闹,若细细想来,却十分可行。
许文礼位列其中,见展长生运筹帷幄,下达诸多指令,众位长老各自领命而去,到得末了,却惟独剩他一人,不免皱眉道:“我做甚么?”
展长生肃容道:“我有重任委托你。”
许文礼见他神色严肃,不觉也随他一道深锁眉头,沉声道:“讲。”
展长生郑重道:“你替我看好那两只小子。”
东极洲外海,风浪汹涌,有无数大小各异的黑礁石散落浪涛之间,大浪当头砸下,怒涛声震耳,碎沫四溅,被阳光一映,便散发出闪闪如碎玉的光彩。
此时一块平坦礁石上便立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玄衣男子。四周水花飞溅,却被这人周身灵压一挡,纷纷散落四处,连他衣角也碰不到。
他脚下躺了五、六条形态狰狞的海蛇,条条长逾百丈,粗如铁桶,外皮漆黑,獠牙交错,鳞片亦是根根如针棘,散发乌青森冷光芒,含有剧毒。这些海蛇寿命个个数百,rou身强韧,放在深海时,皆是一方霸主,眼下却如寻常百姓在浅溪泥塘中捕捉到的鳝鱼一般有气无力。
其中一头突然奋力一挣,蛇尾扬起,有若铁柱般狠狠砸下,轰然巨响中,将岩石砸出了无数裂纹碎屑,石块争先恐后坠入海里。
那男子却仿佛把玩观赏鱼一般,淡然伸手,徒手提起蛇头,朝坚硬礁石上重重一掼,那海蛇立时全身骨节散架,软绵绵摊在礁石上,再无反击之力。
男子垂手时,折断的毒针簌簌落落,自手中坠下,却不曾伤他分毫。
海面一道Yin云掠过,在日光下灿若一团金云,正是妖禽之王,此时望见了满地鲜美蛇rou,眼馋不已,叫得愈发欢快。
那金羽雕肩头有个身着黛色长衫的青年,此时轻轻拍雕头,缓缓降下。
待离得近了,展长生纵身一跃,却未曾落在礁石上,反被展龙拦截空中打横抱住。他也由得展龙,神色柔和含笑,唤道:“师兄。”
展龙面色如常,只将他抱在怀里,应道:“嗯。”足尖一挑,将最小一条海蛇挑飞到半空。毛毛欢喜不已,在海面横掠而过,铁爪牢牢抓住蛇身,自去寻地方享用美食。
展龙方才略略一抬下颌,为展长生展示满地海蛇尸首,“取其毒囊毒针,可杀万人。”
展长生不觉倒抽口冷气,“这海蛇毒竟如此霸道?”
展龙道:“天下毒物,除伏羲之外,唯此最毒。能消融经脉、裂解神魂。”
展长生皱眉道:“我不过要取些叫人行动不能的药物,却不想夺人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
展龙冷嗤,打断他道:“我只有好你之德。”
展长生一噎,霎时间脸色绯红,好在这礁石区远在东极洲、枫燃岛巡逻范围之外,人迹罕至,天高海阔,风声凛冽,倒为他掩饰了些许赧然。他便不肯接口,只取了个巴掌大的木盒,将满地海蛇收入其中。
金光笼罩处,硕大的蛇尸骤然缩小,待缩得只有手指头大小时,便被吸入木盒之中。
展长生合上木盒,又道:“有劳师兄。”
他思忖将这蛇毒送去给丹阳子,钻研一番,或许能派上用场。
正沉思时,又听展龙道:“可曾安排妥当?”
展长生收敛心神,应道:“俱已妥当,有夏将军同铁篱营群策群力,这声东击西、浑水摸鱼的计策定然可行。”
展龙又道:“何谓声东击西?”
展长生耐住性子为他解惑:“这是用兵之道,旨在迷惑敌军,将欲西而示之以东,叫他防不胜……”
他话音未落,却见展龙垂首靠近,将吻未吻,鼻息热烈,一时间乱了心神,略合了眼睑,心中却已下意识等热吻落下。
不料双唇尚未有任何触碰,反倒是tun侧被狠狠拧了一把,酸痛袭来,展长生猝不及防,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