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这样成熟儒雅,气质淡然,不笑的时候仿佛拒人千里,笑起来又能让人如沐春风。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还能懂自己的曲子,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再美好不过的体验。
他和蔡衡聊了一下午,聊音乐,聊旅行,聊大学生活。他觉得和蔡衡在一起聊天的感觉很新奇,有时候两人会意外契合一致,有时候蔡衡又能为自己提供意想不到的角度,这是他的阅历和经验所不能抵达的。
一下午过去,他简直对这个大自己六岁的经纪人着了迷。
临到谈话末了,蔡衡说觉得他的歌很特别,愿意帮他出唱片。章达野学不会掩饰自己,对着蔡衡笑出一口白牙,眼睛亮晶晶的。那晚他一直保持着这种兴奋的劲头,大半夜也没睡着,最后翻身起来写了段欢快的小调,哼了半宿,终于挂着笑意睡过去了。
这个打鸡血的状态在他身上足足持续了有一年,那一年里蔡衡找人帮他填词,带他录歌,帮他出唱片,为他开演唱会,教他应付媒体,事无巨细。他无条件相信蔡衡,连签合同时都是大笔一挥,看都没仔细看。
“不怕我把你卖了?”蔡衡见他签得干脆,笑着问他。
“你舍得吗?”章达野签完合同还给他,装作毫不在意地调侃一句。他想看到蔡衡的反应,什么样的都好,可蔡衡只是笑笑,什么反应都没给。
章达野开始不满足于这种关系,他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他觉得蔡衡吸引他就恨不能天天跟着蔡衡,觉得喜欢蔡衡就恨不能立刻得到回应。
可蔡衡无论是对情绪还是面部表情的自控力都堪称绝佳,让他一点都看不出端倪。
蔡衡对他好,帮他做音乐,可这不够,因为蔡衡会对每一个人都这样做,他对每个人都那么好。
这不够,章达野越来越这么觉得,他希望在蔡衡眼里他能够是特殊的。他那么懂自己的音乐,简直像是天作之合,怎么能和其他人一样呢?
章达野决定表白,他罕见得选了一个含蓄的方式,却依旧文艺。
他作了首曲子,仍没有填词,曲子里包含着他浓烈的感情和深切的期待。
那天蔡衡陪他录歌,一直到日薄西山。录完歌后两人上了车,蔡衡开着车,章达野在一旁把cd放到车里,默默打开音响,包含心事的曲调在逼仄的车厢里弥漫开来,仍是充满上扬的尾调,像极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热切又不安的心情。
他在蔡衡面前收敛了张扬的个性,不断小心翼翼地试探,终于在屡次无果后作出了这个大胆又含蓄的举动。
他不知道蔡衡能不能懂。但他又觉得,蔡衡一定会懂,他怕的是蔡衡明明懂了却装作不懂。
一首曲子放完,车厢里又回归安静,蔡衡没说话,仍旧目视着前方开车,看起来专心致志。
章达野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忍不住问道:“你懂吗?这首歌?”
蔡衡转过头看他一眼,目光意味不明,又把头转过去,嘴角勾出点笑意:“恋爱了?”
章达野说不清现在的心情算不算失落,他垂下眼皮,低声说:“算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放到番外写,不过既然写到了,就这样写出来吧~
☆、蔡章继续
蔡衡一定懂,章达野心下了然,有些绝望地想,他一定懂,可就是不明说。
他突然觉得这个含蓄的举动把自己置于一种进退维谷的境地,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他觉得自己本可以选择一种更张扬的方式,譬如直视着蔡衡唱一首歌词热辣的表白歌,然后直截了当地问你接受吗?
可他偏偏选择安静地放完一首饱含心事的曲子,然后傻愣愣地问你懂吗?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是趴在断头台上的囚犯,等着蔡衡这个刽子手手起刀落给他个痛快,可蔡衡迟迟没有动作,于是就让这段等待显得愈发漫长与忐忑。
这是无声的拒绝吗?章达野有些绝望地想,他想侧过头看看蔡衡的此刻的表情,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合上眼皮,把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到椅背上,仿佛刚刚那一刻把全身的力气都耗尽。
在这之前,他无数次和蔡衡同处一个狭小的车厢,他总喜欢看着蔡衡专注开车的侧脸,和他聊音乐,给他唱歌,就算在录音棚呆了一天后一身疲惫,车厢里这不长的一段同处时间总是惬意而愉悦的。
蔡衡和其他艺人在一起时是什么样子呢?他想过好多次这个问题,还为此偷偷观察过,然后有些沾沾自喜地发现,和别人在一起的蔡衡虽然仍旧温和有礼,可显然更沉默寡言一些。
章达野闭着眼睛,脑子里的想法混乱无比,他不知道该到此为止还是再接再厉。
车停了。章达野睁开眼睛,见已经开到了自己的住处,低头甩了甩头发,似乎想把所有混乱的想法甩掉。他推开车门,声音低沉得好似深夜里缓缓拉起的大提琴曲:“明天见,蔡老板。”
一只脚跨出车门,刚想起身,一只手轻按在他的胳膊上。章达野猛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