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样的事,当头一棒把他打得晕晕乎乎,无奈只得按照要求交出粮食,谁知道来收粮的捕快和曲溪村的村长沆瀣一气,逼得张宝华多交了三分之一的粮食,张宝华大怒,屋中剩下的粮食是他用来酿酒和吃饭的,他少爷脾气一上来便和那帮人吵了起来。
曲溪村山高皇帝远,县令就是个土皇帝,那些捕快村**仗人势凶得很,再加上张宝华一家是外户本就受人欺负,那捕快和村长存了敲打张宝华的心思,当下就要把人抓进大牢,吓得刘翠花冲出来劝阻,又是给银子又是给粮的这才躲过一劫。
可经过那一遭张宝华一家元气大伤,山洪之后生意惨淡,日子竟一日不如一日了。
吃完饭张宝华和刘翠花说了会话,叫她睡了这才出了她的屋子走到酒窖门口的矮桌上就着月光,拿了壶酒倒在碗里喝着。
才喝了第二碗,身边一黑,张宝华转过头一看,吴喜走了过来,相处这几年二人心里都没了什么主仆的规矩,吴喜坐到矮桌对面,拿起桌上放着的空碗自己也倒了一杯。
“少爷。”吴喜举着碗和张宝华碰了一下。
“少爷还没睡?”吴喜放下碗,叹道:“还是咱们自己酿出来的忘忧好喝。”
张宝华低头笑笑,好看得眉眼在清冷的月光下多了几分柔软:“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的酒量会这般好。”说着想到了什么,张宝华轻叹一口气:“说来这么好的酒恐怕都要自己喝了。”
吴喜闻言纳闷:“少爷的意思是?”
张宝华指尖在碗边滑动,声音实在无奈:“从前在靖国公府的时候一心只想着从那里出来,出来了才明白山高皇帝远,县令就是土皇帝,莫说他不过才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就连一个捕快我们也得罪不起,黑水河发水谁都看出来是肯定是有人污了修建大堤的银子才导致的,如今出了事这边的知府县令这才急于筹粮筹钱用来补救,这样的世道,酒怎么卖的出去,人人自危。”
吴喜听完也沉默不语。
“周生今日所说,五十两银子,我们如何拿的出来?”张宝华紧抿嘴唇:“就算能拿的出了,难保这次拿出来了不会有下一次。”
“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难道不管管吗?!”吴喜气愤,他也深知接下来的处境定然堪忧,可却真是无力。
“不知道,”张宝华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总归活着就还有希望,只是……”张宝华端起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只是,日子苦些罢了。”
“这有什么,”吴喜不在意的笑笑:“我和周生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这算不得什么苦,”说着吴喜一脸心疼的望着张宝华略显粗暴的双手和被太阳晒黑的皮肤:“要说苦,少爷你才是,锦衣玉食的长大,却和我们下人一样成日里干粗活。”
“呵呵,”张宝华听这话乐了,把袖子撸起来捏紧拳头露出手臂上线条好看的肌rou,月光洒在上面,像是给他渡了一层银,看起来结实而美丽:“看看,爷可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纨绔子弟了。”
二人对视一眼,笑开了。
天亮之后张宝华就吩咐吴喜和周生驱车到曲溪镇里的酒庄:“你们去镇上打听打听什么时候开始捐银子,再有,将酒庄里的酒卖了就关门回来了。”
吴喜二人走后张宝华又将家里多余的粮食拖到地窖里藏好,刘翠华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知道出事了。
“儿子,来,擦擦汗,喝点水咱再搬,”刘翠花心疼的给张宝华擦汗,几年过去,他的儿子长高了些,可也黑了瘦了,穿着一身洗得发旧的短打,袖子挽到胳膊肘上,脚蹬一双粗布鞋,半点没有了少爷的样子,刘翠花的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张宝华最见不得他娘露出这种表情,接过刘翠花手中的汗巾自己随便擦了一把脸,笑着说道:“娘,我不累,你别难过,咱们运气不好,赶上晋城发大水,这段时间生意难做,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刘翠花知他再安慰自己,可一想到这几日听到的传言却实在乐观不起来,出声问道:“是不是官府又要让咱们捐银子了?”
张宝华想早晚他娘都得知道,便点点头。
“这次要捐多少?”刘翠花紧蹙双眉。
“五十两。”
“什么!”刘翠花听完惊讶不已:“我们哪里来的五十两!这还让人怎么活!”
“娘,你先冷静冷静,”张宝华在一旁出声劝道:“不是咱们一家五十两,冯知府下的令,所有有商铺都要捐五十,其余的农户每家三十,若是拿不出来便要去修大堤。”
刘翠花听完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怒火:“五十两这是交给官府的,可是该死的许三全仗着他是村长和那孙捕快狼狈为jian,肯定要来打秋风,在他们底下,我们怎么可能讨得了好?这破地方,贪官污吏一手遮天……我……要是在京城,他们知道他们欺负的是靖国公的公子,我看他们怎么敢!”
“娘,”张宝华打断刘翠花的花,神色严肃:“这不是京城,我也不是张宝华了,靖国公庶子已经死了,我叫刘陶,你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