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从来没有做会让身边的人危险的事,阿优当时碰到赌输的人想要抓走她,你又做了些什麽?你有因此收手吗?」
江皓晨点了点头。「是,检举你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那时候我还年轻,除了这办法,我没有别的办法。但我要说,你已经够幸运了。我妈还在等你,阿优也过得很好,并没有因为你的关系,真的受到什麽伤害,也没有走上歧途。你只看着自己失去的,可曾真的看过自己做过什麽伤害我妈和阿优的事?你这一刀要真的刺下去,再也不会得到他们原谅你的机会。」
「我要杀了你、错的都是你……」继父嘴巴上这麽喊着,却是扔下刀子,慢慢地蹲跪了下去。「都是你……」
「回去吧,你终究没有动手。」江皓晨淡淡地劝道。「你其实不坏,也曾对我那麽温柔。我不懂在赌里头你得到什麽。但坐过了那麽多年的牢,你应该也发觉,你所拥有的,变得愈来愈少,是不是?所以你气阿优的妈妈,现在也气我。但是你要知道,你在赌里得到愈多,你内心真正想要拥有的,就更会得不到。你现在不就发觉到了吗?」
「你以为你懂什麽?」继父对他吼着。
「我想我还算知道怎麽样掌握幸福。」江皓晨笑着。「而我也不会允许你再伤害妈妈和阿优。以前的我不允许,现在的我当然更不可能。你好好回去,这次的事他们我都不会说。但是你只要再赌或是再想伤害我或我爱的人,我现在更有能力让你入狱,一次又一次,而你只会愈来愈老,或许最後要死在监狱,如果那是你期待的日子,你现在可以动手,刀子还在你面前,不是吗?」
继父在地上哭了很久,最後连刀子都没有拿,踉跄离去。
高宇飞小心翼翼地收起刀子,才走向江皓晨,江皓晨整个人偎在高宇飞怀里,竟是全身发抖。
「学弟,借我靠一下,我没力气了。」
那之後,是高宇飞半扶半拎地把江皓晨带回家的,要不是江皓晨反对,他甚至是打算把江皓晨抱回家。
「明明那麽怕,抖得那麽厉害,为什麽要撑?早知道我就报警了。」待江皓晨回复了一点,高宇飞才教训道。
「我也不知道,老实说我怕得要死,但你在眼前,我就变得没有那麽怕了。」江皓晨笑着,任高宇飞一直念着他怎麽可以把自己的生命拿来当玩笑开,不停地撒着娇道着歉。
「好啦,学弟你不要再生气了嘛。」江皓晨拉着高宇飞的手臂。「其实我会这样赌,一方面是因为你在,一方面也想……就最後一次机会给他吧。他毕竟曾经对我温柔过,本性并不坏。关了这些年出来,发现自己几乎一无所有,而世界全变了,会更偏激吧。如果他这次回去真的还是再犯,我绝对不会饶他了。」
「这次就算你饶他,我也不会饶他了。」高宇飞说道。
这件事他只是在学长身後守护,没有真正插手,是因为觉得这毕竟是学长家里的事,学长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他尊重学长。发生事情的当下,他评估他还有办法罩得住。
但绝对不可能再有下次。
後来继父的确回去了。江皓晨仍旧观察着。或许年纪更大,环境也换了,当年那些赌友难寻,倒没有一下子又赌,只是镇日无所事事,不知道要做些什麽。江皓晨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认为继父若能培养出其他的兴趣应该会好很多,也跟妈妈和阿优谈过这个观点,因此妈妈的确花了很多时间陪着继父试,阿优有空的时候也会出点子,举凡运动、钓鱼......总之继父试过了很多不同的事情做,後来找了一块地,种种菜、种种水果,似乎真的种出兴趣来。
「也许接触大地,亲近自然,真的让你继父变了。」高宇飞笑着结论,想到自己的父亲。
这几年,父亲真的还是常常到庙里去帮忙,也没有再去找别的女人,他跟父亲之间的关系慢慢地变得不再那麽紧张。但是每次父亲问着他是否有恋情,还是会让他觉得烦躁。
不是不能一拖再拖,只是他底下还有个也是同性恋且也尚未出柜的弟弟。他觉得时候到了。
「学长,我爸快过六十大寿了,我想要带你回去一起过。」高宇飞对江皓晨说道。
「在那之前,我会先跟他出柜。」
☆、破冰 03
「你确定?」刚听到高宇飞说要跟父亲出柜的时候,江皓晨是惊讶的。
他知道学弟之前不想跟父亲说是因为不屑,觉得父亲没必要也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他当然清楚这几年学弟跟父亲的关系有逐渐好转,他知道学弟对父亲是慢慢在软化,也明白学弟在考虑什麽时候要出柜这件事。
但是……在学弟父亲生日之前,总觉得学弟这样做,极大的可能反而让父子关系又陷入新的危机之中。
「确定,我想了很多天了。」高宇飞笑着。「学长,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你是不是觉得,我爸六十岁生日之前,我还这麽做,很有可能会气死他?」
江皓晨点了点头。的确没有办法不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