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拜托了”,辛楣又道,将柔嘉要出口的话堵了回去,她朝安如摊摊手,然后站起来道:“你自便。”
当辛楣坐在她身旁的时候,安如身体明显僵硬了许多,她握旁边扶手,手指握的发白。
“安如,我明天回重庆。”
安如闻言,手指抖了一下,她回转头,他靠坐在背椅上,双目灼灼地看着她。
她被这眼光紧紧摄住,逃不开,躲不掉。
良久,她喉咙发苦,眼睛干涩,浅浅地道了句,“一路顺风。”
辛楣眼里的光暗淡下去,“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早回去吗?”
“我不喜欢探听别人的私事。”
辛楣颓然地往后仰去,表情木木然,安如怕自己动摇,忙瞥过头,不去看他。
第二天,辛楣果然收拾好东西,他提前走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哪怕是柔嘉也没得到这方面的风声。
鸿渐帮辛楣提着箱子,要送他到火车站。出门前,他问道:“你不见一见安如吗?”
辛楣望安如房间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道:“她现在不会想见我的,等时间到了,我会去找她的。”
鸿渐愣了一下,他不是很能够理解辛楣话里的意思。不过辛楣想法向来难猜,他懒得管他感□□。
一路送辛楣离开后,到了黄昏后,鸿渐才得以坐黄包车回学校。
他请了一天假,所以干脆回了宿舍。不过他没直接回自己宿舍,而是绕道去了安如那儿。
敲了门后,安如还没回来,他还是有些惊讶的。安如平常很少有外出的活动,但凡是放了学之后,很容易就能在宿舍里找到她,如今却不再,想着他看着手上那封信耸肩,转道离开了。
此时安如正站于教学楼顶楼之上,她已独自一人站在这半天了。
这是全校最高的一栋建筑,有五层高。站在这里能看清楚整个学校的面貌。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寒风在此处没有丝毫阻挡,尽情的呼啸着,她的衣诀被吹地猎猎作响。头发也在风中完全散乱开来。
脸被吹得通红,她朝着某一方向久久的凝望着。
不一会,风声中夹杂着另外的声音响起,“许先生。”
安如回头,见是宋思铭。他身上的长布衫被风往一边吹着。
安如回道:“思铭,还没回家吗?”
宋思铭因为家中母亲生病,是不住校的,每天他都要花上一个多小时才走回家,所以一放学就匆匆收拾东西往家里赶。
宋思铭回她,“李先生留我帮他校对作业,眼睛看乏了,上来吹吹风。”
他的声音被风带走了一半,不过安如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她从廊沿边退了下来,同宋思铭在门口处一起坐了下来。
“你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好了许多了,现在已可以下床做些轻便事了。”
安如双手撑着脑袋,眼睛望向前方,“老实说,我很佩服你。生活不易,你却照样能活出自己的Jing彩,若是我身处你的环境,一定不会比你做得好。”
如今的她看起来,全没有站在讲台上的那种从容淡定。那时,她的风华全部展现出来,仿佛全天下没有她不知道的,人会不自觉的诚服在她的博学善闻之下。
而今,却又像个邻家妹妹,让人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
想到这里,宋思铭轻笑出声。
安如问他,“你笑什么?”
他只摇摇头不说话,她见他不说,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双杏眼笑眯起来,像个月牙儿。
“安如,如果是你你会愿意和一个毫不熟悉的人生活一辈子吗?”
宋思铭的称呼的变化使她怔愣了一会,转而又释然。这是一场朋友与朋友之间的谈话,所以平日里的关系在此时是不算数的。
她似乎有些懂宋思铭话里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她思考了良久才笑道:“人与人之间不都是从陌生到熟悉吗?那个我不熟悉的人只是和我相识的时间晚了些罢了,如果真要一起生活一辈子,总归会熟悉了解的,这熟悉了解的过程即使没有爱情的产生,总归是会有亲情的。我一直相信再浓郁的爱情终将会有凋零逝去的一天,而支持两个人走完一辈子的一定是超脱爱情之外的亲情和友情。当然我的前提条件是那位陌生人一定要有着正直的品格,哪怕他是一个无用的人。”
“如果我是一位浪漫的诗人”
——“对我的想法你肯定会嗤之以鼻,觉得我顽固不开化,即使在国外留学几年,也不曾洗去我身体里所流淌着的封建残余的血ye”,安如接着他的话自嘲道。
宋思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可惜我只是个俗人。”
那笑容里有释然,有她看不懂地东西。
“赶紧下去吧,你跑到这里躲懒,要是被李先生知道了,该要骂我了,说我拉着学生不务正业”,她看向幽深的楼梯,轻语。
下了天台,安如同宋思铭做别回了宿舍,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