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订了一个礼拜的房,咱们可以慢慢玩,今天也累了吧,早点休息,明天自然醒就成了。”陈文昭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接着打发小瑞先去洗澡,自己则是站在床边上,静静地看夜色中轮廓模糊的群山。
下了长途汽车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就下起了小雪,这会儿窗外还飘着雪花,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让人心都跟着沉静下来,哈气刚被擦掉不多久又再涨上来,陈文昭又不紧不慢的再擦下去。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响了很久,等水声停了,浴室玻璃上也蒙上薄薄的一层哈气,陈文昭侧过脸只能看见小瑞模糊的影子。
不过即使如此,这小子……身材还真不错。
“总的说起来……就是你们的关系被那个外国佬家那外国爹知道了,对你威逼利诱,您一个没绷住,爱情就输给面包了?”酒店标间里,吕岩正喝着罐啤,啃着鸭脖,嘴里还讨论着小逸的事儿,整个一副点评八点档的架势。正说着,见那边小逸不怎么认可,赶紧改口:“得得得,我说错了,是你为了你家那个强尼的大好前程,在未来老丈人语重心长的劝说中,忍痛割爱,牺牲自己,默默退出……”
“岩哥!吕爷!吕家太子爷!您歇会儿吧!要是你觉着自己有编剧天赋,当初学工艺美术是走错了路,赶紧回炉重造,别耽误了自己个儿啊……你要再跟我这儿搞艺术创作,我可就诅咒你让鸭脖儿噎死!”小逸捂着耳朵,冲吕岩吼了一声:“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表面上看是他家里高贵的血统不同意,本质上我们内部也出了问题,总结一下就是内忧外患,里外夹击,挺不住了。蒋委员长都说过,攘外必先安内,我们这是安内呢,懂了?”
“你们这哪是安内啊,明明是搞内部分裂吧!”
“行了,你问了,我也回答了,咱打住!行吗?”小逸实在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掏出手机,拨了陈文昭的号:“我问问昭哥到没到,一切顺利不顺利……喂,昭哥啊!你们……诶?”
“怎么了?”吕岩嗦了着鸭脖挑了挑眉。
“挂了!”小逸皱眉。
“反了他了!”吕岩扑过来,抓起手机,再次拨过去:“文昭,你长能耐了,挂我电话!你……呃,小瑞吧?”吕岩眉毛扭曲了一下,看了一眼小逸:“哦,他洗澡……你们在一个房间?!呵呵,怎么样?”
电话那头,小瑞扭头看了一眼浴室,朦胧的玻璃门上映出陈文昭纤瘦的身子,小瑞眨眨眼:“嗯,不错。”
“该不会是情侣套房吧?发张照片来看看?”吕岩不怀好意的笑:“对了,我上次给你那瓶KY你带了吗?”正说着,觉着小逸表情不对,赶紧换话题:“算了算了,不打扰你们了,好好玩吧!”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吕岩扭脸看了看小逸:“我说您嘞,怎么一副‘愿天下有情人都断子绝孙’的表情啊?你这是受失恋刺激了,还是说……你这次回来,是对我们文昭有意思了?”
陈文昭洗好澡出来,小瑞已经睡着了,被子也没盖,手里还攥着手机。陈文昭看着好笑,过去给小瑞盖上被,然后拿回手机。这时候手机震了一下,是短信发送成功的报告,接收人显示的是吕岩。
这小子拿他的手机给吕岩发什么短信?
陈文昭觉着奇怪,打开发件箱一看,顿时傻了。
发给吕岩的那条不是短信,而是一张彩信,内容是一张照片,正拍的是自己站在浴室里,身形毕露的黑色剪影……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了,是吕岩回复的短信,就俩字:牛逼。
陈文昭呼出口气,也回了俩字:删了!
接着,电话响了,陈文昭接起来,吕岩在那边乐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你们家小瑞真是绝了,我让他发个房间的照片,他给我发了一张你的裸照,哈哈哈……乐死我了……不能删,我下半辈子就指着这个照片招笑儿了,哈哈,绝对不删……”
陈文昭咔的挂了电话,气得翻了个白眼,接着上床,卷了一半被子,睡觉。
虽说行程不紧,陈文昭和小瑞倒是谁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第二天一早就起来准备准备上山。
他们住的地方叫二道白河,这是长白山北坡脚下的一个小镇,从天池流下的涓涓溪流穿城而过,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
因为刚下过大雪,厚厚的积雪在路两边形成了雪墙,雪白的晃眼,而天空则是透蓝透蓝的。陈文昭他们跟几个同行的拼了个吉普车,沿着茫茫林海中的公路前行,尽头是缓缓崛起的白色大山,跟川藏高耸险峻的尖形雪山不同,多次喷发的长白山孤然而立,像是个宽厚的老者,把他的臂膀伸向远方。
这次的目的地是天池,吉普车开到一半就上不去了,道路两边的雪墙已经高达两米,司机师傅说,从这里往上步行2000米就是天池瀑布,如果不愿意爬也可以停在这儿,前头就是温泉旅馆,温泉鸡蛋和玉米都可以去尝尝,顺便歇歇。
陈文昭这次带着小瑞出来主要就是散散心,到无所谓看不看天池,倒是小瑞难得的张罗着要上山,陈文昭于是便陪着他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