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女子往山上跑去。
而锦衣女子咬牙弯着腰拼命的跑,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飘摇,仿佛挽成了一朵初绽的花。仔细看去,她的怀中还躺着一个小小的镂金
掐丝襁褓。她用双手紧紧抱住搂在胸前,端庄秀丽的脸上满是惊慌。
突然,“破……”一声,一支箭矢直直的插入到锦衣女子的背心。
箭矢来势凶猛,她的身体按着箭矢之力往前一扑。“噗……”的一口鲜血自她的口中喷出。锦衣女子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手中的襁
褓几度脱手,人也摇摇晃晃的直往地上倒去。
“夫人!”黑衣女子闻声猛然回头看来,眼神中寒气凌冽。她立时伸手扶住了锦衣女子。
“咳咳……梅枝,快带晓恬走!”锦衣女子用尽力气把襁褓递了过去,猛的推了梅枝一把,声嘶力竭的喊道,“快走!”
梅枝抱紧了怀中的襁褓,眼含热泪。看着不远处涌来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她一咬牙,长剑往背后一甩,飞快的奔跑起来。
“快快快!抓到一个了。”背后的黑衣人一拥而上,团团围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锦衣女子。
她出神的望着梅枝远去的背影,眼神越来越模糊,只隐隐的传来一道轻柔的嗓音:“请求佛祖保佑我儿……”声音喃喃,随之便消散于风
中。
“快追!还有一个!”另一波黑衣人得令朝着梅枝追去。
梅枝拼命奔跑,谁知跑的不远,前面竟然就是悬崖。她一脸凝重的看着涌上来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抱紧了襁褓,慢慢的后腿,她踌躇的回
头看了看背后的悬崖峭壁。
悬崖陡峭,如同被巨斧一下劈开,四周云海翻腾,一股凌冽的寒风自涯底吹上来,只吹的人彻骨寒冷。
“无路可退,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黑衣人疯狂的叫嚣着,银亮的箭矢纷纷对准了悬崖顶上唯一的女子。
“呵……”梅枝一声冷笑,她银牙一咬,搂紧了怀中的襁褓,朝着悬崖快步飞奔过去。
“嗖……”的一声,一直箭矢从她的耳边堪堪划过。她眼一闭,便从万丈悬崖上一跃而下。
黑衣人一拥而上,低头看下涯底,只见一道黑影如花飘摇如下,随即,只余寒风呼啸,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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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茶楼上的听众好似大梦初醒,他们砸吧了两下嘴巴,慢慢的回味了一遍刚刚听到的故事。
“啊……要到明日才能听到啦。”一个男童抬着大眼望着身边年轻的男子说道,“阿爹,我们明日还来好吗?”
男子低下头,摸了摸男童的头,柔声说道:“明日可不行啊,明日阿爹要下地干活。等到阿爹有空的时候再带你来,好吗?”
“谢谢阿爹。”男童很是开心,他雀跃的拉着男子的衣角说道:“阿爹,我们快回去吧。娘和晓恬都要等急了呢。也不知道晓恬的病好了
没?”
“好。我们快回去吧。”男子伸手刮了刮小栓的鼻子,从茶楼的长凳上站了起来,牵着小儿子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他边走边嘱咐道:“等下要是你阿娘问你,我们今日去干嘛了,你切不可说我们在此听说书哦。”
“嗯!这是我们俩的小秘密。”小栓抬头望着阿爹的脸,心中也明白家中的境况,忙点了点头。
父子二人回到家中,天色已晚。小栓的娘亲温氏烧了一碗面疙瘩给他们当晚饭,小栓爹带着小栓草草的吃过了以后便去屋内安歇了。
而温氏则还是很不放心的坐在堂屋前,正屋边上有一个很小用半个厨房开辟出来的小房间,里面正睡着她生病的囡儿-田晓恬。
“不要!”痛苦的喊声倏然响起,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在梦中惊坐起。
她大口的喘着气,小小的胸膛不断的起伏,似乎还没有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妞儿,怎么啦?”
屋外的温氏听到了声音,连忙赶了过来。她手上拿着一盏油灯,掀起门帘子一看,却见自家的小姑娘正坐在炕上发呆。
“真是菩萨保佑,妞儿终于是醒了!”温氏念了一句佛,忙上前一把抱住了小女儿。
一抱之下,温氏才发现她浑身上下全是冷汗,一张小脸更是煞白的吓人。
温氏以为她是魇着了,忙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一边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娘在呢。”
她摸了摸囡儿的额头,发觉烧已经退下去了,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天色还早,妞儿再睡一会,明日一早起来娘给你整个鸡蛋羹吃。”
许是自家阿娘温柔的抚慰,或是许诺的鸡蛋羹起了作用,小女童抽抽搭搭的哭了两声,最终又睡了过去。
“哎……”温氏看着小女儿瘦弱的小身板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细致的掖好了被角,这才吹熄了一盏如豆的油灯走了出去。
屋内恢复了一片黑暗,只有皎洁的月光无声的洒落在这间破旧的茅草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