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纠结着了尘的问题时,那边楼父已经说完了场面话,顾唯笙抽空听了两耳朵,果然还是楼逍提过的抓鬼比道术。
参加比试的大都是各家各派的年轻人,尽管今年的比试已经定下,但还是有人站出来表示了不满。
“楼叔叔,这种比试未免也太老套了吧。”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从石桌上的茶点中抬起头,她有着一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又长了一双最适合撒娇的杏眼,此时配上她甜甜的嗓音,少女的娇憨便扑面而来。
这么小的孩子就会抓鬼,看来天师界的教育还真是从娃娃抓起。
“那是柳妙,柳家这代的掌上明珠。”楼逍侧头替顾唯笙小声介绍了一句,也正是这句堪称体贴的解释,引来了一旁楼父的侧目。
那目光里没什么恶意,倒是带着几分好奇和调侃。
说悄悄话被长辈抓包,顾唯笙浮在空中的身体一僵,随后微微冲对方点了点头。
——叔叔什么的他是叫不出口,但打个招呼之类的总是可以的。
“就是就是,总是玩这老一套多无聊。”柳妙话音刚落,她旁边那个顶着一头金发的青年便也点头附和起来,他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破洞裤,上衣的设计也是sao包的V字领,一枚金属制的耳环牢牢扣在他的左耳上,使他看起来愈发不像个天师。
“伊尔,”彻底无视楼父的视线,楼逍仍旧小声地向顾唯笙做着科普,“是个混血。”
虽然活了一千年,但顾唯笙这个老古董还真没怎么见过外国人。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外国人。
也许是察觉到了顾唯笙的目光,那个叫做伊尔的青年冲顾唯笙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湛蓝色的眸子里像是盛满了亮晶晶的星星。
看起来并不像穿着那样出格,顾唯笙在心里默默评价,下一秒,他的左手便被某人不动声色地拽住,手心里也感到了些许的痒意。
老一辈都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喝茶,看样子是任由几个小辈去捣乱,完全没发现自己儿子小动作的楼父绷起一张脸:“不许胡闹。”
“这次的比试不仅是为了让你们几个小辈切磋较量,还是为了解决万佛寺的危机。”
“这雁山下埋了一座作乱的陵墓,此次你们捉鬼的地点就定在此处。”
此话一出,除了坐在院子中心的几个老人,其余人都不由得低声议论起来。
“下墓?”柳妙轻呼出声,眸子里也染上了几分跃跃欲试,“这个听起来够刺激。”
刺激?顾唯笙眸光一转,正对上老白看过来的金瞳:[陵墓作乱,他诈尸了?]
[他早就死透了,]老白一字一句地否定道,[魂飞魄散,死透了。]
“敢问楼伯父是何物作乱?”坐在钟子平身边的男人开口问道,“万佛寺实力不弱,为何这次要我们出手?”
男人说话像是古人似的带着一种文绉绉的书生气,楼逍轻轻在顾唯笙手心画了一个“旭”字,顾唯笙便明白这是钟子平的大哥、钟家的另一位继承人,钟子旭。
“雁山下埋的是一座帝王陵,此次作乱的便是陵墓内无数陪葬者的亡魂。”
陪葬者?老白焦躁乱晃的尾巴一停,除了它自己,那座陵墓里还哪有什么陪葬者?
难道这次是他和老顾搞错了?
同样下过墓的顾唯笙也不禁皱起了眉,老白被他带出,那座帝王陵里能为祸作乱的除了那位皇帝别无他人。
楼父神色肯定,江烟言之凿凿,这两人……到底是谁在说谎?
又或者有谁将他们同时骗了过去?
就在顾唯笙和老白思虑重重的时候,楼父的解释还在继续:“万佛寺了尘大师前阵子下墓查探却负伤而归,所以这次他们才会请我们出手相助。”
“我就说,”正和柳妙挑拣茶点的伊尔吞下一口热茶,“这群和尚叫我们来准没好事。”
“啪。”
白色的拂尘毫不留情地拍了伊尔一脸,一直在他身后假寐的女人手持烟斗吐出一口白烟:“要懂礼貌。”
两人容貌并不相似,但顾唯笙还是从女人和伊尔如出一辙的坐姿中发现了端倪。
这算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子吗?
果然,前一秒还神采飞扬的伊尔立即垂下眉眼蔫蔫回应:“知道了,妈妈。”
教育好了儿子,女人磕了磕烟斗,再次闭上了眼睛。
“既然了尘大师都在墓里受了重伤,楼伯父又凭什么来保证我们的安全?”被楼逍下了面子后就没再吭声的钟子平冷笑道,“这次参加比试的人选几乎都是各家的继承人,这要是在墓里出了什么事,这个责任由谁来负?”
“叫什么,”楼逍一抬眼皮,“又不用你去。”
“比试地点向来由各家家主商议,想找人负责,先找你爸爸来。”
“历届比试都不可能绝对安全,”楼父淡定自若地围观了两个小辈的争吵,随后又一脸关切地看向钟子平,“若是怕你大哥受伤,钟贤侄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