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了,还是十年前的格式。
……宋归帆难道有旧物收集的癖好?
池飞恬凑过去瞄一眼,结果刚好撞上转过头来的宋归帆,鼻尖戳上宋归帆的右脸颊,温热的触感传来,密密麻麻地从鼻尖爬上整个头皮,两人呼吸相抵……宋归帆喉结动了动。
宋归帆突然抬了抬下巴,嘴唇飞快地在池飞恬嘴角蹭过。
池飞恬:“……”
“我是故意的。”这次宋归帆老老实实地承认。
眉目淡淡,但是他的动作泄露了一丝紧张,紧了紧围巾,遮住已经红透了的耳根。
“那次也是故意的。”宋归帆又说,眼睛认真地盯着他。
——那次。
池飞恬自然知道是哪一次,很多次,他经常不经意间撞上宋归帆的脸、或者鼻尖、或者下巴。
每一次都是他故意凑过去,闻闻宋归帆的气息,心底像闻到花香一样乐呵呵。
但宋归帆说他是故意的。
池飞恬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手里的纸张是十年前最流行的日记本格式,朴素又简单,虽然陈旧,但是因为被保存得当而显得十分干净整洁。
二零零四年九月十八日晴
这是十年前他和宋归帆还在上高一的时候。池飞恬屏住呼吸,继续往下看。
“今天有个男生从我这里偷卷子,鬼使神差的,我就给他了,还装作不知道。”
那时高一开学不久后的月考,班上的男生已经混得十分熟稔了,宋归帆因为成绩优异,一开始就是班干部,负责学习管理。
……
宋归帆穿着蓝色校服自办公室里出来,抱着一大摞卷子,池飞恬笑着跟在他身后,猛地大叫:“宋归帆——!”
宋归帆转过身去,手里抱着的作业和卷子太多,不小心掉下来几份,池飞恬便趁机蹲下去,好心好意地帮他捡起来,笑嘻嘻地说:“等会儿传答案啊。”
顺便偷偷往怀里藏了一份。
宋归帆蹙着眉,侧脸十分青葱英俊:“传答案?”
池飞恬将卷子往他怀里一送,笑着道:“不行就算了,我帮我那群哥们儿呢,他们天资不够,需要揠苗助长一下。”
宋归帆站起来,池飞恬已经飞速地跑了,手里飞快地将浑水摸鱼偷来的一份试卷塞进校服里,鬼鬼祟祟地溜到墙角,同班上几个男生偷偷摸摸地跑到小树林里,那里等候着另外几名男生,还带着班上学习成绩最好的书呆子。
他们负责把卷子偷来一份,这书呆子负责写。
末了那次几个人成绩考得非常好,却还被老师责骂一顿。而后老师似乎发现了卷子丢失,还一度怀疑过,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却不了了之。
……
池飞恬惊讶不已,原来那时候宋归帆就知道自己是特意去偷卷子的了啊!
——那你当时怎么会任由我偷走卷子?
宋归帆品德兼优,是个好学生,平时做不出来这种包藏祸患的事情来……但是池飞恬将心底的压抑按捺没问。
即使他不问,他手中的日记也给出了答案。
第二张日期是二零零六年十月二日,晴。
和第一张日期隔了两年。
第二张上面写着:“两年前我鬼迷心窍地替小池瞒下偷卷子的事情,当时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觉得可能是提前感知到了……”
后面是一滩污迹,没有继续写。
怪不得当年老师没有继续追究了呢,想来瞒下那件事对宋归帆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只需要说一句“卷子数错了”或者“不小心弄脏了一份丢掉了”,便不会有老师追究。
那么,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你提前感知到了什么?”池飞恬抬起头,觉得眼睛突然有点痒痒的,鼻子也有点酸酸的。
宋归帆挪了个位置,紧紧挨着池飞恬,两人大腿紧贴,池飞恬颇有点不自在。宋归帆低下头,眼睫有些轻颤,先是抱住了他,紧接着抬手将他线帽摘掉,用力在他头上揉了揉,紧接着低头用嘴唇在他侧脸上碰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嘴角。
拥抱、顺毛、舔一舔。
池飞恬:“……”
池飞恬犹如被火焚烧,喉咙干得要死,说不出话来,除了被宋归帆逼出来的情欲,还有另外一种感觉,整颗心像是被放到了云端上,轻飘飘的,耐心又焦急地等待着宋归帆的下一句话。
“提前感知到了,我即将喜欢你。”
宋归帆将头埋进池飞恬脖子里,声音哑得不像话:“小池,你跟和我好吧。”
池飞恬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听到这一句后心从云端直接荡漾到了银河之上,如烟花“砰”地炸开。
“你这算是表白?”池飞恬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双手抬了抬,打算抱住宋归帆的背,但是抬了半天没抬上去。
“你不信?”宋归帆抬起头来,握住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