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绵不绝。
每个班都又叫又笑,使劲造作,异常亢奋。
高三当然不能幸免,周菡萏班里已经有男生站起来,从窗户探出了身,更有胜者,借着环境优势,捏着鼻子Yin阳怪气地嗔了一声:
“哎呀赶紧下课啦人家要回家!”
全班一阵哄笑。
林渊站在讲台上,也笑了,但没得到学校许可,他也不好贸然指示,只让大家稍安勿躁。
外围声响逐渐平息,应该也是被各家老师呵止了,只是班里仍私语不断。
等了两分钟,整个学校还是黑黢黢的,风动树摇。
谁都瞧不见谁,却比平日更大胆亲近,不约而同的心跳加速,兴奋又慌张。
时间在黑暗中似乎变得更为晦涩漫长,干不了任何事的周菡萏莫名焦虑,难捱之极,只得翻出了包里的手机。
手机是爸爸给的,因为她自行车坏了,爸爸今晚刚好有应酬,说结束就来接她,顺道也塞了支老手机给她。
平时偷玩的那一只,父母完全不知情。
周菡萏双手藏在桌肚里开机,只想瞧一眼此刻时间,好让自己安心点。
白光隐约溢出,周菡萏赶紧遮住屏幕。
忽地,她的左边胳膊肘被同桌用力拱了一下,周菡萏吃惊,扬眼一看,讲台似乎已没了人影。
她嗵一下把手机推回去,又慌慌张张把手搁回桌面,随意摸了支笔转起来,佯装不在意。
林老师不知何时到了阶下,在走道逡巡。
那道影子快到她身畔时候,周菡萏胸口窒得不行,指间频率不稳,笔杆偏离轨道,滑脱出去。
啪嗒,它砸到地面。
周菡萏一阵心悸,下意识弯腰去捡。
那身影也下意识屈身去捡。
砰,两人撞到了头。
这一下还不轻,嗳呀,周菡萏痛到轻呼,意识到撞到的是谁之后,她疾疾坐正身体,也不敢摸头,一动不动,心跳若雷。
那人捡到了她的笔,也直起上身,轻轻搁到了她桌上。
刚要松口气,那只她以为早已收回去的手,突地覆到了她头顶。
周菡萏周身紧绷。
那手就停在她发上,极快揉了两下,掌心宽厚而暖和。
而手的主人,也像未曾料见自己这番举动一般,在她脑袋上方,僵滞悬停少刻,才匆匆收了回去。
接而抬腿就走。
这一切,暗而轻,如风过,了无痕。
只余少女恍惚呆滞之后的错乱,就像她此刻发梢儿,完全不知要如何规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节课
那一晚,等了十来分钟,电还没来,学校只能提前下课。
周菡萏失魂落魄地回了家,路上爸爸问她点学习的事儿,她也回得心不在焉,嗯嗯唔唔的,几次没听清。
周父没往深处想,只当她学累了。
在书桌前待了一会,周菡萏心神不宁,怎么也看不进书,索性作罢,翻出手机躺回床上。
小小被窝里,黑黢黢的,就像今晚停电那会;而之后发生的一切,隐匿又闪亮,悄无声息却动人心魄。
她回来后都舍不得洗头,淋浴时还煞有介事带上了浴帽,好像沾一滴水都会洗去那一分半点的难忘触感。
思及此,周菡萏摸了摸脑袋,林老师揉过的那一处,然后捂住脸蹬被子,嘴角上扬。
她打开扣扣,学习小群里,齐嘉佳正和吴恙谈天说地。
再瞄一眼一旁的群成员列表,林老师头像也亮着,好像有温柔的眸光注视着自己,周菡萏莫名羞臊。
看两个朋友聊了会,周菡萏切出去,却发现有了新消息。
她一下止息,是林老师。
迫不及待点进去,林老师问她:头还疼吗?
周菡萏立马搭唇笑了,弯着眼回:不疼了。
那边,停了一会才回复。
林老师:早点休息。
周菡萏才不想早点休息呢,林老师主动发来消息,像漫长晦暗的隧道里终于透进来了一簇光,轰隆的汽笛隐约鸣响,有什么终于驶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她焕然新生,壮着胆子,回问一句:老师,你头还疼吗?
发出去之后又嗤嗤偷笑起来。
林老师很快回了:不疼。
周菡萏翻了个身,按按已然酸胀的面部肌rou,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聊了,只能咬着唇敲字:
喔,那就好。
谁都没有提起今晚摸头那事,仿佛默契达成共识,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
翌日下午,各班把课桌搬到了走廊和后门,椅子推到四面墙边,教室里空出了一大块地方。
班长和文委在黑板上书写着“元旦快乐”,彩气球被肆意分发,几乎人手一只,周菡萏得到了一只明黄色的,她用马克笔在上面画了个开怀大笑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