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掖好被角,拍拍他的背,“你莫起,再睡一会儿。”
沈歌在被子里头动了动,“我陪你用早点。”
荀飞光亲亲他的额头,又亲亲他的耳朵,低声道:“不必,陪我用午饭便成。”
沈歌实在起不来,听荀飞光这么说,恋恋不舍地回亲了下,又睡了过去。
荀飞光早上要练武,常年起得这么早,也不觉有什么。
他在绿枝的伺候下洗漱好后交代绿枝别让人过来打扰沈歌。
绿枝应下,“是,老爷。”
荀飞光习惯骑马上朝,杜辛早已套好马鞍在外头等着,见到他来,这匹神俊黑马往前哒哒走几步,往荀飞光跟前凑。
许是闻到荀飞光身上有沈歌的味道,杜辛还伸出舌头想舔。
荀飞光面无表情地揪住它的辔头,将它脑袋挪到一边。
杜辛无辜地眨眨它那双大眼睛,静立一旁等荀飞光翻身上马。
这一府之人中,除荀飞光外,杜辛与沈歌混得最好,皆因沈歌每次来看它时都会悄悄与它带些零食。
杜辛本就喜欢沈歌,吃人嘴短后,更是对沈歌黏糊得不行,压根看不出这还是一匹爱撅蹄子的烈马。
荀飞光要上朝,沈歌有时呆闷了,也会出门寻吴师兄。
吴予时三月要春闱,国子监那头放了他的假,让他专心在家温书,故他一般都在家。
同为举子,沈歌有时会带文章出门与他探讨,彼此印证双方的水平。
这才刚过完年,便有天南海北的举子陆陆续续地上京来,一时京都极为热闹。
哪怕天气仍十分寒冷,也能看出长身玉立的年轻举子们格外英挺的身姿,连带京都的女娘们都爱出门一些。
沈歌上街,常能看到各式各样的女娘或结伴而行,或带着家仆出来闲逛。
本朝风气还算开放,一般人家并不拘着自家女娘,女娘们上街游玩乃是常事。
沈歌这天上街未坐马车,而是走路去,小武小文两个跟在他身后,一路上没少受人瞩目。
吴予时家有两个孩子,沈歌自己喜欢吃些小点心,去看师兄时没忘给小麦儿与柳儿带上点心与年货等物。
小麦儿与柳儿年纪小,本就喜欢长得好的人,沈歌每次来从不空手,每次都带着食物过来,由此更受欢迎。
开门的麦儿一见是沈歌,有模有样地朝他作了个揖,nai声nai气地问候,“叔父好。”
沈歌摸摸他的小脑袋,“麦儿也好。”
麦儿最近仍在开门,他爹整日在家,时间多得很,最近没少教他礼仪。
麦儿一个嫩生生的小孩儿,被教得一板一眼,看着倒格外可爱。
麦儿守礼,柳儿方三岁,性情纯真,见到沈歌,她扑闪扑闪格外黑亮的大眼睛,颠颠跑过来抱住沈歌的腿,“叔父!”
沈歌弯腰将她抱起来往里走,麦儿跟在后头。
吴予时听到动静走出来,笑道:“阿弟。”
冉素萱出来带孩子,沈歌将点心匣子递给她,“带了些点心给麦儿与柳儿吃。”
冉素萱擦擦手接下,“阿弟也太过客气,下次莫带了。”
“我就这么个侄儿侄女,不给他们带给谁带?”
沈歌说着用脑袋蹭蹭柳儿的脑袋,逗得她咯咯笑起来。低头见麦儿小脸严肃,目光中却带着羡慕,沈歌心中暗笑,伸出手也揉揉他的脑袋。
几人说了一会闲话,冉素萱去买菜,小武与小文两个在院内哄两个孩子玩,沈歌与吴予时到书房内温书。
照例抽了个句子出来作文章,沈歌与吴予时先后提笔蘸墨笔走龙蛇。
两刻钟后,沈歌先写完,活动活动手腕与脖子,吴予时又写了一会儿,方完成笔下的文章。
两人交换文章看,吴予时的文章照例缜密流畅,老练非常,一见文章便知这文章出自一名稳重的文士之手。
吴予时的文章风格较为固定,无甚好说,短时间内也看不出有何进步。
吴予时看到沈歌的文章却十分惊艳,他文章那股灵气还在,读起来照例如珠落玉盘般极为上口,气势蓬勃。
然而比起年前来,沈歌今日写的这片文章又多了几分缜密与老辣,锋芒毕露的同时将每一条可能被人驳斥的道路都封死。
吴予时面露欣赏,抚掌赞叹道:“阿弟你文章又有进益,当真一日千里。”
现今距年前那次比试不过差半个多月,沈歌能有这份进步,着实令人心惊。
沈歌朝吴予时笑笑,“我觉着我已经摸到一点写科考文章的门,故而与之前有些不同。”
“确实,看着已经入门了,不知再过两月,你的文章能进益到哪种地步?”吴予时心中叹服,沈歌这份进益太过超凡,令人连嫉妒都提不起勇气。
吴予时自己的文章早被国子监的先生们训出来了,只要运气不是太糟,榜上有名应当不成问题,此时多加紧温习便是,不必做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