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信等手下心中不忿,荀飞光倒不在意,左右不过几年的事,这一家子愈骄奢yIn逸,日后的日子便越难过,无需与他们计较那么多。
沈歌他们来到贡院前时已有许多举子站在外头等着,贡院边上燃着的火把将这一片区域照得明亮异常,仿佛象征着许多人的光明未来。
考官们尚未过来,举子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小声说话。
沈歌下马车时转头与荀飞光挥挥手,“荀哥,你早些回去罢,不必等我。”
荀飞光乃当朝国公,他并不适合站在外头目送沈歌入场。他要是在这多呆一会,说不得在场的官员还得过来拜见他。
荀飞光没有坚持,沉稳的目光在沈歌身上扫了一圈,“那我便先回去,等你好消息,莫慌。”
沈歌朝他露出灿烂的笑脸。
荀家的马车来了又去,在场的举子大多都紧张地等着开考,没人注意到荀飞光来过。
沈歌走入人群当中望了一眼,很快便看见吴师兄,与他站在一起的还有萧思远与鲁昊英。
沈歌他们几人都师从过吴夫子,严格来说,几人算是同门师兄。
沈歌提着考篮快步走过去,与他们打招呼,“师兄,鲁兄,远兄。”
“阿弟。”吴师兄望了他一眼后笑道,“许久没见你,你竟胖了些许。”
鲁昊英上下打量沈歌一番,摇头,“哪怕胖了一些还是瘦。”
本朝初立,一切从简,即便如此,会试仍要考上三日。若依前朝来算,会试一连考九日,体格稍差一点的都不敢进贡院考试,不然一不小心便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当朝好一些,但考会试乃一件苦差,稍有家资的人家都会在举子会试前请人仔细调养,最好能将体格养得健壮一些,使其下了考场也不易生病。
沈歌看他们一眼,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别光说我,我们间便无一人健壮。”
读书辛苦,哪能胖起来?
几人相视而笑。
萧思远揶揄沈歌,“沈弟,你这早来京都几月,声名远扬呐。”
沈歌苦笑,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之事。
沈歌早就知晓鲁昊英与萧思远到了京都,不过碍于那名头,沈歌处处不便,是以尚未与他们出去饮过酒。
吴予时拍拍沈歌的背,无声安慰他。
沈歌他们并未久等,天还未亮,礼部的主考便过来了,身后跟着好几名官员,大家神情肃穆地听主考训话。
现任主考年纪并不算大,留着短须,看着很是干练,他训话也训得很简洁,只是略说几句便下令开贡院,令举子进场。
按照流程,沈歌先被搜了身,而后去签筒抽签定号房。
沈歌运气向来不错,抽的号房是最后中间一排最后一间。这间号房离茅房最远,不必担心异味,一边无人,甚是安静,正好专心应考。
春闱辰时开始,一考便考一日,天黑收卷。
考试内容与乡试相仿,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前两项作一日考,后两项一日考一项,正好三日。
沈歌要在这里头住上三天两夜,直至春闱完毕。
胡奈青曾道沈歌运气极好,比最高位那一位运气还好一些,事实果然如此。
沈歌写了三日卷子,每日卷子的题目他都十分眼熟,其中考五经文时,题目他甚至做过。
沈歌这头做得极顺,其余人却大多哀叹。
晚间收完卷后,考官不禁止举子们在贡院内活动,直到第二日辰时之前,考生们都可随意走动,只是无蜡烛等物供他们使用。
沈歌第一日晚间出来活动,便听有举子抱怨本次题目出得偏,考四书文时,好几道他都未想起来究竟在哪章中出现过,五言八韵诗的韵脚也十分难凑。
很多人附和,叹气道恐怕下一次还得来考。
一般而言,举子们只要不是能来,都会来京都回事,只要连考三次,哪怕并未中举,该举子也能参与“大挑”,被诠选为州学学正或县学教谕。
沈歌找到吴予时几人时,几人心态倒好。
吴予时久经训练,这次的题目对他而言并不算难。萧思远与鲁昊英则对此次春闱并不抱希望,发现做不出也不沮丧。
沈歌卷子写得顺,然一连三天,大部分时候被关在长不到两米,宽不到一米五的号舍里,沈歌身心都觉极疲倦。
三日眨眼而过,第三日酉时沈歌被放出来时,他一眼便看到站在最前头的荀飞光。
沈歌眼睛一亮,快步跑上前去,“荀哥!”
荀飞光端详他的面色,见他面色苍白,眼下有青黑,不由心疼地揽住他,带他上马车。
沈歌三日没洗澡,不过两人都未在意。
沈歌累得很,在马车上便靠着荀飞光睡着了。马车驶入荀府后,荀飞光直接将他抱入房内,让他接着睡,即便这样,沈歌还是没醒。
沈歌小睡一觉,醒来后不等荀飞光问,他便报喜,“我这次春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