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换条路回去罢,免得受到冲撞。”
平宁郡主点头, 迈开脚步正想换条路, 忽然发现远远的亭子里坐着一个穿大红衣裳的人,她不由脚步一顿,心怦怦直跳。
“郡主?”
“阿盏,你瞧亭子里坐着的是……沈状元?”
今日举行恩荣宴,赴宴的进士中唯有一甲三人着红,而这三人里头, 沈歌格外清瘦倜傥,与另外两人不同,见过他们的人一眼便能认出来。
平宁郡主确定那人就是沈歌无疑后,她抿嘴抬脚往那头走去,“阿盏,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侍女疾行至她面前,神色焦急地想要阻止她,“郡主,我们与沈状元素不相识,恐怕……”
“无碍,就是打个招呼罢了。”
平宁郡主打定主意,侍女再怎么不愿也不能拦着主子不让她走,只能朝身后两个随侍使个眼色,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头。
大燕朝不过二世,风气较为开放,未婚男女之间说几句话也不如何,不过叫人瞧见到底有些不好。
沈歌方才喝多了几杯,脑袋有些晕乎,直到平宁郡主走到亭子里,他才反应过来有人靠近。
“沈状元?”平宁郡主见沈歌回过头来,惊喜道:“果然是你!”
沈歌抬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位着宫装的小女娘。
一瞧她身上的衣饰,沈歌便知她多半是宫里的贵人,于是忙起身避让,站到三米开外的地方,“不知姑娘有何事?”
平宁郡主见他这态度,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犹豫着问道:“沈状元,听闻你在家乡有已小定的未婚女娘,是么?”
话问出来,平宁郡主紧张地揪住衣裙,等沈歌给出答案。
京中大多女娘都心悦沈歌,有许多女娘只是远远看着他便觉心满意足,有些女娘则暗暗期待有朝一日能与沈郎成婚。
平宁郡主便是隐隐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沈歌身边人的那一类。
少女心事,平日至多想想,并不能当真。
她远远见过沈歌多次,若今日不是凑巧撞见,她也不会抱着什么幻想,偏偏就凑巧遇上!
平宁郡主脑袋一热,鼓起勇气便冲了上来。她一双美目盯着沈歌的脸,如果沈郎已婚配,那便算了,如果没有,她去向皇伯伯请道赐婚旨意也未尝不可。
沈歌被她这一问,酒醒了大半,就怕答错了对不起他家荀哥。
面前的小女娘红着脸,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莫名地让沈歌心软。
沈歌朝她拱拱手,定定神,温声道:“我在家乡并无已小定的女娘,不过我已勋国公已互通过心意,打算六月便成婚。”
平宁郡主听到先前半句眼里飞上一道喜意,待听到后半段,她的脸色一下便垮了,脸色发白地噙着泪追问:“当真?”
沈歌见她白着脸,脸色越发温和,“自然是真的,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此事开玩笑,”
平宁郡主几乎要把自己的衣裙揉皱,一副打击过大已经懵了的模样。
也不知晓她是听到沈歌要成婚受打击,还是听到沈歌要与荀飞光成婚才分外受打击。
沈歌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见她快哭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平宁郡主身后的侍女见状往前几步,朝沈歌福了福,小心扶着她离开。
沈歌没想到出来醒个酒还醒出这番变故,他揉揉额角,待女娘们的背影远去,忙重新回到宴席上。
希望他要成婚的消息能传开,女娘们早日觅得良人,不要再追着他跑。
酒过三巡后,恩荣宴散,众进士各自归家。
沈歌乃状元,顺天府官用伞盖仪仗亲自将他送回荀府。
沈歌带着几分醉意,在马车上小睡。就着摇摇晃晃的马车,一时睡得有些沉,马车停下来也未醒。
马车抵达荀府,荀飞光亲自出来接。
荀澄在一旁麻利地送走顺天府的仪仗,荀飞光掀开车帘,见沈歌已睡着,毫不避讳地弯腰从马车上将他抱出来。
沈歌睡得迷迷糊糊,闻到熟悉的气息,也不反抗。外头天光太亮,他还往荀飞光怀里埋了埋脑袋,试图遮住刺目的光。
顺天府的人见了,险些没把眼珠子掉出来。
几乎一夜之间,新科状元与荀国公将要成婚的消息便传遍大半个京都,无人出来辟谣。
沈歌与荀飞光心中早存着公开的想法,这结果在两人意料之中。沈歌听说后,心中还有些高兴。
第二日上午,沈歌的任命下发下来,他被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职,榜眼与探花则授翰林院编修。
此乃大燕朝惯例,沈歌接旨后去翰林院转了一圈,办好相关手续。
新科进士有三个月的探亲假,各地进士都会用这两月时间回家将家事安顿好,而后回来赴任。
沈歌办好手续后便自动进入探亲假期时段,并不用点卯。
荀飞光向朝廷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