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卫协并不看重怀恩寺给出的报酬,但是晋阳西山刚刚开辟的佛窟,却让他倍感意动。他的老师曹不兴就善画佛,有“佛画之祖”之称。他自也是学了同样技法,对于佛教更是大为亲近。而现在,晋阳可是一等一的北地释宗,连竺法护这样的高僧,都在怀恩寺定居。
这样的佛寺看重,本就让人心动。更别提那连绵山脊,净是石雕的佛窟。来自西凉、敦煌、大月等国的匠人,耗费心血而成的佳作,只是观摩,就大有裨益。卫协这样的画痴,怎肯放过?
而听闻卫协要来并州,他的入室弟子荀朂,也跟了过来,随侧侍奉。虽然也爱画,但是荀朂不同于卫协一心只有画的痴态。豫州现今大乱不休,颍川更是频遭兵祸。荀氏已经准备南迁,投靠新帝。但是颍川距离司州极近,世家也免不了狡兔三窟的打算。既然梁子熙已经占下三州地盘,成为一方诸侯。不在他身上下注,也是不妥。
因而荀朂此来,也有打探的意思。不过荀朂其人旷达,对于并州的种种举措也没什么恶感。相反觉得此处生机勃勃,远胜于南地。因此连制科这样的新政,也不大排斥。现在反倒觉得荀氏当留下几支疏宗,投靠并州。
但是想归想,最终还是要看家中长辈的意思。很快,荀朂也把这些俗务抛在脑后,跟老师谈起佛窟中的石塑。
牛车徐徐,不慌不忙,背向人chao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面食都叫饼,到了山西自然要吃刀削面啦~
第323章 议论
“听闻坊间已有人猜题了,真是奇哉!”人未到, 声先至, 一个清亮声音由远及近, 传了过来。
屋中两人同时抬头,有一人已经笑出声来:“符辰怎地来了?可是逃了公务?”
“哪有此事!不过是来院中寻人, 顺便拜访郭兄……”祖台之已经大步迈入门厅,见郭璞身边还有一人,不由一怔, 连忙行礼道:“不知干兄也在, 失敬失敬。”
坐在郭璞身侧的, 正是去岁才入求贤院的干宝。此人祖父干统乃是吴奋武将军、都亭侯,父亲却只做了个丹阳丞, 不算是什么世家名门。不过他年少勤学, 博览群书, 文名在外, 想来任个别驾之类的职位,还是可以的。
当然, 这是太平年月的打算。如今四处乱象, 哪还有一步步升任的余暇?干宝自忖家乡大乱, 难求安稳。又听闻并州书馆种种传闻, 思量良久, 终是来到了晋阳,当了一个院士。
求贤院可不同于求知院,乃是正儿八经的选官之所, 而且来往皆鸿儒,藏书之丰,不逊于洛阳太学。按照道理,干宝应当欢天喜地的扎进书堆,或是与同僚探讨经典,直到有朝一日进身为官。
谁料没过多长时间,他便与郭璞这个求知院的“隐士”成了好友。更是通过郭璞,与葛洪建立了深厚友情。至于祖台之这个偶尔得见的司工参军,也算是点头之交。
“祖参军见外了。”干宝温声道,“不知刚刚所言猜题,乃是何事?”
这一句,便把气氛转了过来。祖台之也不是拘泥之人,笑着在两人身旁落座:“可不就是制科吗?竟然有人汇总了前几次的考题,做了个册子,说是能推断今科考题。一份也要买上千钱呢。”
这话一出,郭璞和干宝都笑了。制科兴起才两年,一共考了三四次罢了,能总结出什么?而且那题目,在他们这种无书不读,过目不忘的天才看来,简直犹如儿戏。这么简单的考试还要猜题,实在是可笑。
郭璞摇头:“怕是有人要上当。”
“也说不定。”祖台之一哂,“至少明算一科,还是能看出点端倪的。谁没读过?旁的才是关键。”
的注释版自刊行以后,已经成了算科必学之书。刚开制科的时候,还能靠基本功分个高下。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滚瓜烂熟,谁敢来考啊?想区分高下的,只能靠别的题目了。
“读几本书,就能应试,才是制科之弊。”一旁干宝叹道。像他这种对数算根本没什么兴趣的,也读过、等书。热衷的经史,更是读了不知多少。对于这种圈定考试范畴的制科,简直不屑一顾。
“不过是选吏,何必计较。”郭璞倒是看得明白。真正博学的,不还在求贤、求知两院吗?制科并非现在选材的唯一方法,只是补益罢了。
“也未必都是为吏。今岁世家多有疏宗参试,说不定以后会是何模样。”再怎么说,祖台之也是司工参军,乃刺史府六司要员。对于州内发展,了解的更为深刻。
只是再怎么强调,这事跟面前两个学霸也不会有啥关系。郭璞莞尔:“不提俗务。我刚收到了稚川来书,十分有趣。符辰你快看看!”
被岔开了话题,祖台之也不介怀,接过了郭璞递来的书信看了起来。葛洪如今还在邺城,也称得上一方大吏,但是并未放下曾经的爱好。造化观的研究,他一直有所关注,最近市面上出现的新型染料,就是造化观的研究成功之一。
不过这次,他来信说的可不是这些,而是一些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