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具身体呢?
重担?梁峰放松身体,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我听工部说,龙舟已经完成大半。再过半年就能下水。”
“主公要去封禅?”奕延眉目间闪出喜意。
“不封!”梁峰毫不犹豫否决,“还是原定路线,去看海。也带你见识见识大海的模样。”
“都是乘船,应当差别不大。”奕延试想了一下,回道。
“差得远了。”笑着闭上了眼,梁峰喃喃道,“越过第一岛链和第二岛链,就能进入太平洋,顺着洋流东去,能抵达美洲大陆。南下则是澳洲。金银、铜铁、玉米、辣椒、土豆……数不清的宝贝……真想去看看……”
声音飘渺,犹若耳语,渐不可闻。奕延俯身,抱起了陷入沉眠的天子,向龙床走去。轻轻把人放在锦榻上,宽衣脱履,盖上丝被。奕延在那微微皱起的眉峰上,落下一吻:“主公想去,我自会陪伴身侧。”
看那些见所未见,听那些闻所未闻,就如这二十年如梦似幻的生涯一般。
脱去外袍,他翻身躺在了榻上,拥住了怀中之人。
春天尚未过去,就传来幼帝病重的消息。远在交州的司马绍按捺不住,命刘琨调兵,攻打扬州。想要铲除王敦这权臣。
夏日过半,先太子大军再次被王敦剿灭。刘琨身死,司马绍南逃。随后江东大水,饿殍遍地,又生民变。
正当王敦焦头烂额,准备剿匪时。大赵擂响了战鼓。舟师步骑,号六十万大军,挥兵南下!
第379章 河山(4)
六十万大军,自然是个震慑敌人的数字。赵国实际出动的步骑和水军总计也不过十二万。加之运粮船和沿途粮仓的设立, 后勤役夫数量人数大减。总兵力在三十万上下。
这数字, 对于灭国战而言, 是少了些。但是对极为脆弱的东晋政局,仍是个无法撼动的数字。
王敦哪敢怠慢?立刻调兵, 北上淮水一线御敌。他的反应并不算慢,然而调动大军需要的粮秣和人力却万难筹备。前线还未布置妥当,赵军的战舰就驶过了淮水, 寿春守将举城献降!
“献城?我十几万大军殿后, 那贼奴竟然就献城了?!”刚刚领兵出了建邺, 就听闻这等噩耗,王敦气得暴跳如雷。
“丞相。寿春失守, 淮南危矣!不如固守长江, 以水师拒敌!”下面僚属立刻谏言道。
虽然这次赵国派了上千艘船, 但是北人毕竟不善水战。能过淮水, 不过是守军投敌。若是在长江布起防线,敌军未必能攻入江东。当年东吴不也以水军数次退北地雄师吗?
这是现下最好的法子。王敦身为名将, 怎会不知?于是咬了咬牙, 他压住兵马, 不再北进, 而是屯兵濡须口。濡须口乃当年东吴拒曹魏之要塞, 两山对峙,形势险要,不知修筑了多少工事。即便曹军势大, 也只得无功而返。
除此之外,建邺东侧的京口也布下了舰船。此处有邗沟,可自淮水入江。就算连年战乱,河渠淤堵,未必能过大船,也必须防备。守住了两处江口,就扼住了长江咽喉。武昌还在自家手里,赵国水军想自荆州沿江而下都不可能。难不成他们能靠舢板游过长江吗?
数万水军齐动,驻于江上。晋国厉兵秣马,准备迎战。然而深入敌境的赵军,并未立刻进攻,而是稳扎稳打吞下了江北的淮南和庐江两郡。开始修筑工事。
“新营的旱厕修建太慢!让人再催催,拖不得。”姜达并未呆在帐中,一步不停在营地巡察。
这次大军南下,重视的可不止是粮道和水军,更有防疫!南地本就多瘴疠,加之江东大水刚过,指不定还有瘟疫。因此光是太医院就派了五百多人,由姜达亲自坐镇中军。这等大国医在侧,谁敢不听指挥?哪怕是军中茅厕,都要按照规章修建。
然而饶是如此,姜达还是整日绷紧心神。二三十万人啊,赶上一座大城的丁口了。这么多人来到南地,光是水土不服就要出大问题。吃喝拉撒样样都要Cao心,更要防备疫病。手下医生再多,也颇为吃力。
“灌入水囊中的水必须沸煮。一旦有上吐下泻的,立刻隔离。”太医院是有显微镜的,姜达不知多少次亲眼见到过水中的虫蛊。他虽然信道,但是佛家所言“须弥芥子”,未必皆是虚妄。
哪怕为了烧水多费些柴薪,也好过染病生疫。
“姜大令,又有一批流民入了舒县……”有人禀道。
“这些千刀杀的虫蠹!”姜达恨恨骂了一句,“再派五人过去,小心防病,莫生出隐患。”
这么大的水灾,整个晋国竟然无一人过问。因而大军前来,除了收复失地,还要安顿流民。如此一来,事务更是繁杂。好在这些事,不论是官吏还是医生,都做的惯了,后方能稳一分,就要多稳一分。
十数万大军在江北忙个不停。隔岸的守军,就等的有些不耐了。
“赵军究竟想做什么?”王敦日日守着信报,烦躁难安。
赵军可以在江北徐徐图之,攻打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