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核儿没核儿。姑娘家戴的首饰,全是我没见过的样式。各色绫罗,全是绣了花儿,标明了裁来做下裙还是做上袄的。
送的木头不知道是塞在哪儿带过来的,就那么一小块,拿去御膳房当柴烧也没人要。若不是我指名儿要它,否则我连这一块木头也得不到。
皇姊我们几个小辈中唯一一个姑娘家,自然要偏疼些。我与两个表兄都是不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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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闲了一个下午,没等日落就站在宫门的城楼上,倒不是看日落,也不是等着赏月。
我等着宋清平。
晚间宫里开宴,大臣们白日在家里祭过祖后,也都换上朝服来赴宴。宋丞相总是来得很早,丞相在什么事儿上都是百官楷模。
宋清平今日唤了一身绸子衣裳,广袖大摆的,走起来倒是风流。
我没怎么想起去年是怎样的光景,我只是想到自己去年穿过的衣裳今年已经不能穿了,才想到我和宋清平又长高了。我们两个一直待在一起,其实是完全察觉不出的。
宋清平双手笼在袖子里,很规矩地跟在宋丞相身后。他知道我站在城楼上看他,因为我从前总是站在这儿等他。
宋丞相与诸位大臣打招呼,有时也说到宋清平,夸他实在是很好,但宋清平只是垂着首,也不笑,仿佛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他自己。若他们说到太子,他或许还会有些动作。
我走过去,只是飞快地把宋清平给带走,不能让宋丞相抓到机会问我书上的事儿。
好像戏台上某某公子带着某某小姐私奔,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溜了。
宋清平两只袖子上下一翻,朝我行礼:“殿下,中秋安康。”
我也回他:“安康安康。”之后便没有什么话说,我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宋清平抓过来。我想了会儿,才终于找到一些闲话:“你们府上送的月饼我收到了,挺好吃的。”
“殿下喜欢就好。”
“岭南给我送了木头,小小的一块,我给你雕印章,慢慢地雕上一年,等到明年你也加冠就可以用上了。”
“多谢殿下。”
“你怎么不说些其他的话?”我想伸手去搂他的脖子,又想到宋丞相也在,便正了正衣襟,做出很肃穆的模样来,“我看你又长高了。”
其实我们总待在一起,我根本看不出他长高了。
“殿下也是。”宋清平这才说了句其他的话,“殿下今年的衣裳很是好看。”
“这是去年的旧衣裳改的。”而且太子的衣裳永远是那几个模样,玉白的底,暗的云纹,再绣一条鱼。不过宋清平这么一说,我才觉得好看起来,我把双手举起来给他看,“他们还在袖子上绣了金线。”
给他多看看罢,过几年我不当太子了他就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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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上从来不能多喝酒,因为喝多了大臣们会起哄喊父皇下来划拳。父皇不喜欢划拳,因为这有损颜面,不是划拳有损颜面,是划拳输了有损颜面。
他上一回划拳是在十二年前,这件事情是皇祖母告诉我的,那一夜父皇输得很惨,他输掉了一百年内建造新宫殿的权利,就算是建一间茅厕也不行。后来父皇怀疑那天大臣们合起伙来骗他。
因为不能多喝酒,所以每次宫宴我都吃的很憋屈。
一般的节日宫宴有三个流程:第一是大家祝福我们的国家风调雨顺,也顺便祝福我们的皇帝陛下节日快乐和身体健康。
第二大家坐下来开饭,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面前的桌子都只摆了一碟菜,因为父皇很喜欢赏赐别人菜吃,御膳房觉得很麻烦,就把要上的菜先不上,等父皇开口了才端上去。可惜父皇记不住谁喜欢吃什么,送别人不喜欢的菜实在不能显现出他的体贴。所以御膳房就从来不听他的话上菜,反正隔得远他也看不清。最难受的是父皇尝了一口自己案上的菜,觉得还不错,就要宫人拿下去赏给别人。我不喜欢,因为我和父皇的口味实在不同。
最后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父皇悄悄打一个哈欠,其实所有人都看得见,他们就站起来告退,再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顺便祝福陛下身体健康。
今年的中秋宫宴也是这样,小皇叔看着新来的天竺舞娘手舞足蹈,沈清净觉得很丢面子。
但是我觉得天竺舞娘确实不错。宋清平和宋丞相简直是君子典范,美色当前毫不动摇,双手搭在膝上也不吃菜,自是坐着,还挺显风骨的。
章老太医从来不让皇祖母吃甜的,皇祖母就是多吃了两块糕点,他们就附在她耳边说我也喜欢吃这个。
皇祖母从来很疼小辈,一听见我也喜欢吃,就自己不吃,把糕点全赏给我了。天地良心,我根本不喜欢吃甜的。
父皇或许是有些困了,手里还拿着筷子,不自觉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这时候百官像收到什么暗示一样,刷的一下全站起来,我知道他们根本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我也跟着站起来,一挥袖子朝父皇打揖,祝他快乐安康。
父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