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澡出来,又换程炎进去洗。
听着龙头哗啦啦的放水声,陆晓风心里打起鼓来了,两个人轮流洗澡,怎么好像是要办事的前奏一样?虽然他的心里清楚,他们继续谈下去迟早要走到那一步。可是就选在今天,他还一点准备都没有。
头发还是shi漉漉的陆晓风来不及擦干自己,先赶紧找张纸,条条框框写下好几行字。等程炎一走出浴室便交到他手中。
“同居守则,一,不准夜不归宿。”程炎字正腔圆地念着陆晓风写的东西,哑然失笑,好半天缓过来,被瞪了眼才继续念。
“二,不准在原则问题上有所隐瞒。嗯,这一点很容易。”程炎边说边评价。
“三,不准对你的室友动手动脚。”程炎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说:“这一条,我会比任何一条都严格执行。”
陆晓风拿到了程炎的保证,知道他是个说话算话的男人,心里踏实多了。
程炎并没有在浴室里待多久,可能只是刷了个牙换套衣服的时间,陆晓风就问了一句。程炎甩了甩手,不在意地说:“我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
他不止脸上有伤,身上也有。护着邱天时,手臂被混混们的钢管砸破了。伤口不能沾水,索性就不洗澡。
本来程炎想继续瞒着陆晓风的,可他刚才已经答应了对方,不能有所隐瞒。乖乖地把睡衣的袖子卷了起来,给陆晓风看变成了紫红色的手臂。
“你——”陆晓风急火攻心地想要念叨什么,程炎赶紧把袖子放下去,搂住他轻声安慰起来,说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陆晓风看程炎忍着不能洗澡,不是个办法。
再说毕竟是因为自己才伤成这样,总不能过河拆桥不是。
家里除了淋浴还有一个不怎么使用的浴缸,陆晓风用刷子刷干净,放好热水,要帮程炎好好洗一个澡。
脱得只剩短裤的程炎身材实在是好极了。匀称有力的肌rou让陆晓风的眼睛挪不开视线。明明是这么清秀的脸蛋,却有这样一副体魄。
陆晓风小心地把他扶进浴缸里,用保鲜膜缠住受伤的手臂,让他搭在浴缸外的塑料凳子上。将沐浴露倒进洗澡用的泡芙里,打出许多泡沫,陆晓风一股脑涂抹在程炎的胸膛上。又以此为起点,刷墙似的为他擦身体。
动作粗鲁又马虎,程炎却很是享受地抬眼望着浴缸外弯着腰的人。
水面漂浮着白色的泡沫,陆晓风已经看不见水下的部分,只能把手臂伸进去盲洗。这难免让人回想起那天在温泉旁,程炎是如何为他服务的。当时程炎在夜色里将手探入温泉中,一把就找对了位置,灵巧的技术令人难以置信。陆晓风不自然地咳嗽了声,与此同时,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总会触摸到程炎的皮肤,又紧绷又光滑。他眼观鼻鼻观心,拼命想把注意力从那种美妙的触感里转移。
程炎忽然说:“那里也要洗。”
陆晓风当然知道“那里”是哪里,气得问:“在伤好之前,你就不能忍忍吗?”
程炎就把眼睛一垂,抿着嘴说:“痒痒。”
“忍着!”
“噢。”
“干嘛,你还委屈啊,之前不是挺横的吗?一个打十个,被你打的人脸都丢到网上了,你委屈个什么啊?”
程炎被他挤兑得一脸失落,两道英气的眉毛越发地耷拉下去。
“你这打架的臭毛病再不改,以后迟早吃大亏,万一遇到个难缠的,把你告到法院去,或者遇到个不要命的......”
程炎从水里坐了起来,把他嘴堵住了,省的再唠叨。
陆晓风还不能挣扎,否则程炎就会滑倒在浴缸里,他甚至扶住了偷袭者的腰帮他保持平衡。程炎得以亲了个天昏地暗。
最后程炎仍记得自己的承诺,主动放过了陆晓风。
“你违反了守则,这一巴掌,先记在账上。”陆晓风吓唬他。
程炎很是慷慨地说:“值了。”
当晚他们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两个男人穿着相同款式的睡衣,衣着整齐,仅仅只是睡觉。入睡前两人聊着说不完的话题,从陆晓风上班时遇到的趣事说起,说到他们长大之后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又说到了想来已经非常遥远的高中时期。
“那会我觉得这辈子都不会见到比你优秀的人了,可是你就那样走了。”回忆程炎在复读那年突然的离开,陆晓风仍然记忆犹新。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程炎离去的理由。在年少时就喜欢上陆晓风的程炎,知道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去忘记和摆脱他。
程炎搂着怀里的人,喊了声陆晓风的名字,没有带姓,只叫了末尾两字。
其实他喊的是“小风”。陆晓风听来以为就是“晓风”。
在爱人的眼里,无论对方多大年纪,永远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程炎也觉得自己很奇怪。自己认识一个八岁男孩名字叫徐小风,反而总是在心里叫他“晓风”。
陆晓风礼尚往来地,也喊程炎的单字,叫